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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霜一时看呆了,眼见妇人越走越远,沈凌霜拉了小朱便去追,那妇人见两个着装有异的女子拦住她的去路,不由奇怪。
“你们拦我做什么?”
沈凌霜看了看她的衣裙,凑近了发现,那花纹居然不是用丝线绣出来的,更加来了兴趣,“夫人,我想问一下你的裙子,太漂亮了。”
妇人听她问,低头一看,又抬头一笑,了然道:“你不是我们本地人吧?”
沈凌霜点点头。
“这是我们僰人的工艺,绞缬。”
“绞缬?”
“对!”妇人点头,见沈凌霜一脸困惑,给她解释:“简单讲,就是给纺织品染色,不过工序很复杂,你如果喜欢,便跟我来。”
沈凌霜跟着妇人出了市井,拐进了一家染坊,妇人道:“这是我一家老小经营的染坊,像做这种衣裙的还有很多家,但也只有僰城才有,只要是僰人都会做。”
沈凌霜点点头,跟着进去,入眼便是几口大染缸,还有晒杆,上面披挂着蓝底白花的棉布,花纹各有不同,颜色深浅也不一样。
妇人介绍道:“我身上的裙子便是由这些布做的,白白的布泡进染缸,再取出来晾干,若想颜色重一些,便多染几回,做成了衣服很好看的。”
沈凌霜指着布道:“那这些白色花纹呢?”
若是一张布全泡进染缸,怎么会还出现白色的花纹?
妇人又笑道:“因为我们用线有规律地绑紧,被绑住的地方就浸不上颜色,所有工序里就扎缝这道工艺最难,考验的是人的手艺,看一块布便能看出人的功力到了哪里,有没有炉火纯青。”
妇人说的浅显,但沈凌霜没懂,所以她留下来,跟着妇人一起制作了一张属于自己的染布,由于她第一次很笨拙,就算简单一点的图案她也扎了半天,错错改改,时间就那么流逝,小朱也参与到了其中,显然也对这门染布工艺有颇大的兴趣。
事后,妇人将沈凌霜自制的染布送给了她,还让她回去了还要再晒一会,让它干透,干了的染布色彩斑斓,还可以保证永不褪色。
沈凌霜拿在手里很是喜欢,还买了一件用染布做的裙子,回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过了午饭,等沈凌霜回卧房的时候,不须她说,丫鬟已经布上了午膳。
正好沈凌霜肚子饿极,便同小朱一起坐下来,用完午膳后,便没了事做。
那块染布就晒在院子中,随着风飘摇,沈凌霜看着发呆,很是羡慕僰人的智慧,这样的染色工艺,就算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也不能保证一模一样,而僰人人人会制作,所以,尽管工艺复杂,成衣的卖价还是很低。
沈凌霜大概不曾想过,嫁给了伦珠后日子如此无聊,若非小朱陪在她身边,只怕她会一个人呆在卧房无聊到发霉。
伦珠一直没有回来,沈凌霜等了许久,实在坚持不住,便匆匆洗漱完上床躺着,睁着眼睛胡思乱想了一会,很快沉入睡梦。
等伦珠回来的时候,屋子里的蜡烛已经熄灭了,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木门,月光便洒了进来,亮如白昼。
屋里人已经睡了,呼吸平稳。
伦珠本欲往耳房去走,顿了顿,又慢慢靠近床榻,他轻轻掀开床幔,里面安睡的人顿时露了出来,看起来像睡得很认真的样子,莫名有些可爱。
伦珠替沈凌霜掩了掩被子,然后合拢好床幔,关了门后,向耳房去。
这一个月里,沈凌霜去了别院看过重叔与重无烟三次,其余时间,她会去妇人家的染坊观察,一来二去的,那妇人便也知道了沈凌霜的身份,对她恭敬有加。
昨日,伦珠突然告诉她,他在宁州佩城有一个结拜大哥,成亲之时,大哥在外地,前些日子刚回来,收到消息,伦珠便准备带沈凌霜一同去拜访,说是他那位大哥要见见自己的弟媳妇。
沈凌霜没有理由不同意。
很快,二人便共乘一辆马车去往佩城。
路上只带了小朱跟阿古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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