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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2页）

周可颂呶着嘴点了下脑袋。

“走吧。”他拎起那袋零食，“阿姨昨日还嘱托我查你的岗，睡觉不许晚于十点。”

周可颂睁大眼睛：“昨天？”

昨天她们刚刚吵过架。

黎雪韫：“嗯。”

“……啊，”迟发现的关心让她顿时内疚起来，“我要不要现在去道歉？”

他们走出便利店的门。

长街萧索，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一路。她拢紧外套，小脸被围巾严实的包裹，只露出一双忐忑的眼睛。

黎雪韫拉开车门，“先睡觉。”

周可颂钻进副驾驶座，“喔。”

车里暖气渐沛，周可颂的眼皮也渐沉。

她的心事已解。巨石落地，心口终于疏了一股气，奔驰驶出一段距离，街景循环往复，如同催眠的符文。她再也撑不住，晕晕沉沉地被睡意包裹，就这样倚着门，熟睡过去。

不知多久。

她隐约恢复意识，半梦半醒，感到身体正腾空。

她惊慌地绷紧全身。

挣扎间，小腿肚抽筋，疼得她蜷弓起背，被迫地睁开惺忪的睡眼，趴在黎雪韫的怀里，抱着腿呜呜叫唤。

黎雪韫失笑：“抱着走了一路，怎么偏偏在最后醒了？”

周可颂已经反应过来。

她顾不上其他，抬着腿嚷疼。

黎雪韫把她放在床沿。屈膝，半跪在她身前，脱下驼色的短靴与烟灰色的裤袜。白皙绵软的小腿肚被他扣在掌心，一小片儿软肉，被他不徐不疾地捏按，僵在一处的筋被慢慢揉开。

“还疼吗？”他问。

“还有一点。”她小声，注意力已经被脚掌吸扯过去。她踩在黎雪韫弯膝的那条腿上，架高一些。脚尖抵着胯骨，而脚掌底下，压着他大腿流畅的肌肉线条，仿佛压着他禁欲皮囊下拘束的野性。

这个姿势太暧昧了。

周可颂悄悄蜷起脚尖。

黎雪韫：“现在？”

周可颂回神，“好一些了，谢谢你。”

黎雪韫松开她的腿。薄茧带来微微的痒感，迟一些才消散。

他说：“既然醒了，就先去洗澡吧。”

周可颂应了一声，揉着眼睛走进浴室。微烫的水流洗去疲倦，她精神了些，颇有兴致地研究了一下他的洗手间。东西不多，几件常用的洗漱用具。她关停水，提起盥洗台上的睡衣，出乎意料，不再是他的衬衫，而是一件白色的棉质睡裙。

她穿上，好奇地左右转。

腰身熨帖，裁剪合身，仿佛有一把软尺精心量过每一道维度。

周可颂推开门。

潮热的水汽萦漫，肌肤透着红晕。她不好意思地指了指睡裙，“这是？”

“给你订的，”黎雪韫此时已经脱下大衣，松开领带，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形容少了些端正，更添几分惫懒气度。

以是他讲这话，颇有一种博美人一笑的荒径散漫，“看起来很合身。”

周可颂：“订的？”

“嗯，”黎雪韫说：“衣柜里还有几条，有喜欢的，就挑走。”

他没讲原因。

为什么要订，为什么一订就是好几条。周可颂没有再问下去，单是“订”这一个字眼，便击中她渴望独一无二的心。

她迫不及待伸手打开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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