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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3页）

爸爸吼他：“你疯了么？”

哥哥暴怒道：“都怪你们！要不是小时候你们教我处处让着妹妹，我怎么会为陈知雅挡刀，不挡刀我怎么会断一条腿，现在站都站不起来！我的人生全毁了啊……”

“而我的好妹妹天天只顾她的脸，我住院半个月，她来看过我一次么？好不容易见了，还骂我死瘸子。我为她断了腿，她现在必须也为我断一条！”

姐姐从血泊里站出来。

她脸上动了很多刀，能塞假体的部分恨不得塞满，这一摔，没让她断腿，却让她引以为傲的脸支离破碎。

“啊”了一声后，她爬起来和我哥哥打成一团。

我爸忍无可忍上去拉架，混乱里，不知被谁推了一把，他坠下楼去，脑袋撞到了石头上，偏头昏过去。

你看这家人，连我的葬礼都要搞得乱七八糟。

救护车来时，我妈一个人勉力收拾残局，面色疲惫，像一天就老了十岁。

她倏忽弯下腰去，摸着我的骨灰盒，声音喃喃：“余余，余余。”

家里出了很大的事，公司那边也左支右绌。

江泊搂着新女友上门，说还没和我姐离婚，公司也该有他的份。

我姐吼着让他去死，撕扯过来要打小三，却被江泊架着反手甩了她个耳光：“陈知雅，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看你一眼都反胃，谁会想不开和你在一起？”

“之前还说陈知余疯，现在比比，你跟她差远了。她才是你们家唯一一个正常人！”

江泊走后，姐姐捂着脸在客厅哭，哥哥路过，阴恻恻道：“你还有脸哭，他那句话说的不对？当初你费心把他从知余手里抢来时，不是当个宝么？”

我姐也毫不客气地刺他：“死瘸子，有你什么事！说到陈知余，你又有什么资格提她？”

他们之间的战争越发白热化，甚至到了恨不得对方去死的地步。

这个家是彻底毁了。

我爸被推下楼得了脑溢血，病房里呼来喝去，动辄暴怒雷霆，请退了很多护工。我哥常年不下楼，脾气坏过我爸，把家里能砸的东西砸了一个遍。

姐姐被江泊带走了，走之前死死扒着门槛，哀求着：“妈，妈……你不能让他带走我，他会杀了我的，他会的！”

我妈把她的手指扒下来，摇头：“雅雅，余余那天向你求救的时候，语气是不是也这么绝望呢？”

这个家越来越像尘封的墓穴。

可这一切，跟我再没什么关系了。

我的灵魂，轻飘飘地融在夜色里。

月色如织。

好美啊。

下辈子，不要投胎做他们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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