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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头看他,将日历护在胸前,颐指气使道:“我要掉下去了,你姐我未来的美好生活可就没你的份儿了。”
姚述忍俊不禁:“请问您未来的美好生活本来应该怎么有我的份儿?”
“我如果当了记者你就是我的摄像,我要是去拍纪录片你就去给我当剪辑,你当我一辈子跟班,我忘了什么你就提醒我什么。又不白让你当,给你开工钱,如果某天你说,姐,我不想当你跟班了,我想自立门户,到时候……”
姚简用日历一角挠挠脑袋。
“到时候我说呸,你小子翅膀硬了做白日梦。”
她说到了她和老爹同天生日那一年,她要办一场最最最正式的生日宴。
她说姚述,当天你要替我租场地,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你同我歃血为盟愿意为我肝脑涂地。
他同她歃血为盟,为她肝脑涂地。
但到了约定好的这一年这一天,她没有举办声势浩大的生日宴,而是为了不相干的人去点掉他曾爱抚到无解的痣。
姚述发自内心地对自己当下来之不易的平静而感到恐惧。
卫生间里,她重新站起身来。
那颗痣还在她颧骨前,像一粒洗涤不下的粉尘。
她用清水浸湿了自己的面颊,为了点痣,姚简特地没有化妆,不施粉黛的面颊上被清水溅出一丝浅淡的粉红,如同涂了层与她不相配的胭脂。
姚简推开门,看到林梦彰显当家主母的气派分发蛋糕,一旁安抚好小茗的林圆不知什么时候也从卧室里钻出来替她打下手。
她大方得体地替方才发来微信的姚朝伟转达歉意——小儿子的牙疼太严重,大夫复诊还没结束,大约傍晚才能回家。大家吃好喝好,找个酒店一醉解千愁,不必苦等他这个寿星公。
姚述身姿挺立,能够将她身体攥入其中的手掌心托着乘切块蛋糕的塑料托盘,百无聊赖地站在分蛋糕的亲戚外缘。
注意到姚简终于从卫生间款款走出,他眼尾才有意地皱了下,她和他并立,姚述新奇地在她面颊前左顾右盼,仿佛要将她从头到脚看个清楚。
眼中笑意森森,明知故问:“你不舒服?”
她扬起头颅:“我特别好。”
他低声打趣:“那就好,你在里面呆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洗澡去了,那年寒假咱们在颐春,你就洗了好久的澡。”
姚述手心托盘里那半颗装饰用的红草莓汁渍横流,同白奶油触目惊心地混淆了。
听到颐春,姚简打个哆嗦,旋即胸腔填满怒火,她无能为力时最愤怒,愤怒时最偏激。
姚简想到什么似地在他眼前刻意将食指指尖抬起,短暂勾住红白色浑浊的奶油浆。轻启双唇将食指递进牙齿边缘,鲜甜发腻的奶油融化在舌尖,染红她湿滑的舌。
眼眸轻佻湿漉地迎着姚述由得意转瞬变为压抑的瞳孔。
像她整个人都是润的。
她看出他情动,旋即佯装无事地凑近姚述耳朵:“我今天也会洗澡,和他做。”
她欣赏着姚述刹那泛起雾霭似青白的面颊,像捧回自己的战利品。
“我爱他,我马上要结婚了。”
姚简不是生来精神颓废偏爱折磨人,但她必须这么干,她得让姚述明白,他爱她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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