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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往事（第3页）

画面跳转。

老头带着陈南走出赌场，老头脸上带着得意至极的笑容，陈南手里抱着一个银色的手提箱。

手提箱很重，陈南踉跄一步，箱子摔在地上，大把的钞票洒出。

风吹过来，钞票旋转着飞向天空，老头在风中大笑。

画面再转。

十岁的陈南推开深巷里的那扇门。

佝偻的身影坐在黑暗中，他引以为傲的双手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地垂在身旁，像是两条被拧得很好的麻花。

血一直淌到陈南脚下。

“不可能的，我没有输，我根本就没有出千，只是靠运气赢了他们，他们不讲规矩，他们凭什么不讲规矩？”

老头的声音充满着愤怒和绝望。

画面再转。

公墓。

父亲领着他，站在一座墓碑前。

“这是你师父死前说的话。”父亲打开手机音频。

“我想明白了，我终于想明白了。”

“哪有什么真正的赌博。”

“所谓赌博，不过是走在一条通往死亡的路上，赌术越高，走得越远，就距离死亡越近。”

“而且，无论是这条路，还是最终的死亡，都没有任何意义，没有意义……”

“这，才是赌博的本质！”

陈南抬起头，看向父亲。

父亲脸颊的肌肉在微微抖动。

最终，他咬着牙，蹲下来，用力按住陈南的肩膀，看着陈南的眼睛，前所未有的认真。

“儿子，对不起，我把你带上了一条错误的路，对不起，对不起……”

“但你还可以回头。”

“从今往后，你不要再玩牌了，不许再碰，你把这些玩意全都忘掉，你给我好好地去上学，你要成为普通的孩子，学校里有更有趣的东西……”

父亲越说越乱，语无伦次，他抱住陈南，身体颤抖不止，陈南感觉有水打在自己的脖子上。

……

陈南从梦中醒来。

他躺在床上没动，看着天花板，往事像是电影般在脑中闪过。

自那以后十年，他果然没有再碰牌，像是所有普通小孩一样，读完小学，上中学，考大学，天天上课，沉迷游戏。

父亲也不再去那家麻将馆，他找邻居大妈学了杂酱面的做法，陈南没有再饿过肚子。

谁也不再提那段拜师学艺的日子，仿佛那只是一段不存在的冒险。

但只有陈南自己知道，那段记忆一直藏在他的身体里，就像是一只小怪兽，会时不时地蹦出来，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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