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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第3页）

到的时候顾白已经醒了，正在帮助老大夫的孙子整理院里晒好的草药。

额头上缠着的棉布已经换了个新的，没有再渗出血迹，看着脸色也好了许多。

看到他的到来，顾白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眉眼清亮，言笑晏晏。

陆贺秋走过去，帮他们收好剩下的药材。交过诊费道谢过后，两人一同去了顾大娘家里。

夏季的村道，杨树长满了绿叶，哗哗的摇曳着身姿，蝉鸣从树梢上传来，悠扬悦耳。

“你想去外面走走吗？”

“外面？”顾白疑问。

陆贺秋笑笑，说：“以前你说想去看看江南的烟雨、草原的长空。大漠的黄沙，现在还想去吗？”

顾白半晌儿没有说话，许久之后，问道：“是村里容不下我们了吗？”

陆贺秋听他说出“我们”，顿时红了眼眶，这个哥儿早已把自己列入到“我们”的范围。

况且下溪村不是容不下顾白，而是容不下自己，但他实在不放心将顾白留下来。

陆贺秋习惯性地冲他笑笑：“算是容不下我吧，是我把事情想得简单了，连累了你。如果你想留下来，那我明天去县里的票行把最近挣到的银子存起来，你好好收着，谁都不能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白打断他：“我们一起走吧，家里的田给顾大娘还有刘大夫家种，宅子也可以交给顾大娘。”

其实不光是陆贺秋，顾白也想好了。

其实村里早就容不下他，因为族里觉得他是个没有能力的哥儿，比起叔叔家的顾承宗对村里的作用不大。有时候顾白也在想，姑娘哥儿比小子差在哪儿了？

活一点没少干，苦一点没少吃，难道是不能打架吗？但是小时候欺负自己的人都一个一个被自己打回去了。

最后顾白想明白了，这就是一种偏见，是族里的男人不愿意让姑娘和哥儿挤占了自己的权利，这才一味地制造他们不行的错觉，贬低他们的地位。

更可笑的是一个妇人和夫郎也在潜移默化下接受了这种思想，甚至奉为圭臬。

以前自己一直忍耐是因为他没有勇气走出去，但是这几个月的经历让他成长很多，对外面的世界也更加向往，而且现在他的身边有了一个人。

他愿意赌一把，用自己的后半生去赌这一个真心的人。

“我还想去蜀地，听说那里很美。”

他冲着眼前的人笑，眉眼弯弯，睫毛纤细浓密。

嘴唇苍白，却一直勾着。

“还有京城，小的时候爹爹们答应等我长大后会带着我去京城，但是还没等我长大他们就不在了。可是我还想去看看，看看京城最大的酒楼，去看看街市坊间，还想去看京城的皮影戏……”

陆贺秋看着他一件件说着自己的想要去的地方，想做得事情。

这是顾白第一次在他面前无所保留地表达自己的感受，如此开朗、活泼，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好啊，我们去京城，去蜀地，还去草原和沙漠看牛羊和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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