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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毒计（第1页）

对石观音努力表演的母女亲情，南宫灵是一个字都不信。但石观音的弟子，却是渐渐都信了。尤其是无忆。她实在是个很擅长钻营讨好的人，发现石观音对南宫灵的态度后，便主动向石观音要求，说想搬去南宫灵那边。石观音都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颇意外地挑了下眉，问为什么。无忆跪在地上，看起来分外虔诚，道：“灵姑娘与师父失散多年，好不容易母女团聚，可师父平日里忙于练功，许多事无法亲力亲为，徒儿便想着，若我能搬去，就可以替师父照顾灵姑娘了。”石观音闻言，笑了一声，道：“你倒是有心。”说完偏头看向南宫灵，问：“灵儿觉得如何？”南宫灵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翻白眼。她知道，只要她说不需要，石观音就会驳回无忆的请求。可话到嘴边，她又想起了无思。这半个月来，石观音的弟子，几乎都来她面前晃悠过，试图同她打好关系。只有醒来那日和无忆一起出现的无思，完全没往她跟前凑过。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前两天，两人在石观音居住的那座山谷前碰上，无思面不改色地经过她身边时，忽然低声对她说了句，大师姐让你放心。南宫灵当然能领会无音的意思，知道她这是在暗中投诚。她被石观音割过喉，对石观音有恨，愿意替自己隐瞒，这很正常。但她居然会让无思给自己传话，这就有点出人意料了。是在顺便暗示，无思也值得争取一下么？这么想着，南宫灵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无忆，唔了一声，说：“她年纪比我还小呢，能照顾我什么呀？”无忆一听，就要开口，证明自己有照顾人的能力。但南宫灵抢在她之前继续道：“而且她话太多了，我不喜欢。”沉浸在慈母扮演游戏里的石观音非常上道，立刻接话，一派温柔地问她：“那你是想要个话少的？”南宫灵点头，又假装想不起来似的，皱着鼻子揉了揉额头，问依旧跪着的无忆：“那日跟你一道来见我的那个叫什么？”无忆笑得很勉强，但还是答了。“灵姑娘是说无思？”南宫灵当即合掌，说对，“就是她，她话少，还是换她搬去我那吧。”对眼下努力展现母爱的石观音来说，这点小事，当然没有不满足女儿的理由。于是在无忆遗憾的目光里，美得像仙女一样的石观音大手一挥，就把自己那个孤僻话少的二徒弟，拨给了南宫灵。南宫灵完成今日份的虚与委蛇，离开山谷，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时，无思已经听从安排，搬了过来。她看起来还是冷冷的，见到南宫灵，毫无讨好之意。南宫灵也没有因为把她要了过来，就立刻打探她的口风。这种事急不来。南宫灵的做法是先从练武方面入手，要求她给自己当陪练。无思奉了石观音的命来照顾她，当然不会拒绝。于是就乖乖给她当起了陪练。这一陪练，南宫灵便发现，这个性格孤僻的小姑娘，有着极佳的武学天赋。至少远胜年纪比她大的无音。南宫灵发自真心地夸她，说以她的年纪，能有这样的功夫，若是不在沙漠，在中原的话，早被捧成江湖闻名的天才了。无思低眉顺眼，道：“我不如灵姑娘许多。”南宫灵听得出来，她不是有意谦虚，更不是为了哄自己高兴，只是单纯这么想的，于是也就这么答了。便眯起眼睛，朝她微笑，说：“可我年纪比你大呀。”无思没说话。可能是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南宫灵又问：“对了，你今年几岁？”无思：“十一。”“先前听无忆说，你跟她都是从小被我娘收养的？”她顿了顿，“那你拜她为师，也有十年了？”无思摇了摇头，告诉她没有那么久。“我是六岁时，被师父收养的。”六岁被收养，今年十一，那拜入石观音门下，就是五年前？南宫灵算了一下时间，忽然有了一个猜测，想了想，又假装无意地问道：“那你的父母呢？”无思还是摇头：“不清楚，师父说我是孤儿。”“你自己也不记得了么？”南宫灵问。“只大概记得我原本似乎姓曲，更多的便想不起来了。”无思的语气毫无波澜。南宫灵看着她，说那我回头帮你问问我娘吧。她不太明白：“问什么？”“你的身世呀。”南宫灵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她的反应，“说不定她知道你的生父生母是谁，你不好奇么？”曲无思听到这话，目光倏地一顿。但还是冷静地表示，没这个必要，她的命是石观音给的，也只属于石观音。南宫灵看她这个反应，几乎可以确定，她应该就是李溯当年遇到的那个小女孩。能让灵鹫宫少宫主为之惊艳的根骨，本就罕见，恰好时间也对得上。再加上谈及身世时，她这不同寻常的反应。

真相呼之欲出。南宫灵有些唏嘘地想，难怪她和石观音的其他弟子关系都不好，只跟无音还有些情分。“那好吧。”她摆出只是随口一说的态度，直接结束话题，“既然你这么想，我就不替你操心啦，咱们不如再练会儿？”曲无思练功很刻苦。不仅内功基础打得好，对各种招式的领悟，也远超同龄人。南宫灵本来只是想用一起练武来增进两人的相处，但练着练着，她就发现，她其实可以通过曲无思，了解石观音的武功。她有小无相功，和曲无思练得多了，就可以一点点掌握石观音教这个徒弟的功夫，甚至更进一步。必须承认的是，石观音变态归变态，但她创出的招式，也实在是厉害。在武学方面，南宫灵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可还是有被曲无思使出的许多招式惊讶。不过曲无思到底才十一岁，能从她这里得到的东西有限。真正想了解石观音的武功，还是得去找石观音本人。之前石观音想教南宫灵功夫的时候，南宫灵怕跟她相处得太多露出破绽，婉言谢绝了这个变态亲妈。但现在她觉得，这个险还是值得一冒的。于是隔了几日，她就跟石观音又提起了这件事。石观音：“你先前不是说赶路赶得太累了，想先松快一阵么？”南宫灵：“这都松快半个多月啦，也是时候勤奋些了。”石观音看着她，淡淡道：“我看你是见到了无思那丫头的功夫，羡慕了吧。”南宫灵：“……”妈的，这变态果然一直有派人监视她的动向。幸好她留了一手，没有在跟曲无思或欧阳锋过招时，用出过天山折梅手。“您教了徒弟们这么精妙的功夫，我肯定羡慕呀。”南宫灵仰起脸，朝石观音微笑，一派天真模样，“我是您女儿，总不能还比不过您的徒弟。”石观音也笑了，眼波流转，美目含情，道：“她们自然无法与你相比。”南宫灵假装惊喜：“那您是答应了吗？”石观音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她：“你那义父，都教过你些什么？有教你打狗棒法么？”南宫灵摇摇头。石观音便嗤笑一声：“亏你还在丐帮大会上说要报答他的恩情呢，他怎么连个打狗棒法都不肯教你？”“看来是根本没考虑过，将来把丐帮交到你手上。”说实话，捏着鼻子演了大半个月，终于听到这个变态亲妈开始挑拨离间的这一刻，南宫灵简直是喜悦的。终于来了，她想，原来是为了这个。“我还有一个师兄呢。”她装出低落的样子，“师兄的天赋极好，义父暂时没决定，也很正常。”石观音倒也懂循序渐进的道理，并没有继续说任慈不好，只温柔地摸着她的脸，说：“无妨，有我教你，日后你那师兄，绝不是你的对手。”南宫灵被她摸得浑身发毛，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起身，说既然如此，您这就开始教我吧！石观音说教就教。还不是那种装装样子的教，是真的很认真地在传授。本着这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情，南宫灵也很认真地学了。她本来就领悟力强，再加上学有小无相功，学起石观音自创的那些招式，堪称进步神速。石观音把她的进步看在眼里，很是惊奇。而后忍不住夸她：“真不愧是我的女儿。”两个人互相演了一个月，南宫灵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变态的真诚。可她非常清楚，这真诚并不是因为石观音真的在为她骄傲，而是因为，石观音在真心实意地得意，得意于自己生出了一个天赋很好的女儿。可见其自恋程度。但南宫灵只当不知道这些，听到夸奖后，甜甜一笑，说：“这下我有信心赢过我那师兄了！”石观音：“很好，那回头你就同他比上一比，让你义父亲眼瞧瞧。”南宫灵听到这话，心中一紧，忍不住道：“您的意思是？”难道石观音觉得，母爱给了，武功也教了，该挑拨的也挑拨了，所以是时候让她回济南夺权了？石观音笑了，笑得万般灿烂，道：“一个月前，我就派人给你义父义母送了信，请他们入大漠一叙。”“他们收养了你，我总该谢谢他们，你说是不是？”南宫灵愣了。石观音却继续道：“说起来，我与你那义母，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呢，你说巧不巧？十几年后，因为你，我和她竟还能再见一面。”她的语气是温柔的，表情也充满怀念，仿佛在说起什么手帕交。可南宫灵简直浑身发冷。因为她想起来，义母曾说过，十几年前，她是被人逼迫，才自毁了容貌！义母的形容是，那是一个武功极其可怕的魔鬼，她反抗不得，只能依那魔鬼所言，自行毁去容貌。南宫灵以前怕触及义母伤心事，一直没有问过这件事的细节。但现在，她知道了那个魔鬼是谁。她也知道了，为什么这个魔鬼在见到她之后，没有毁她的脸。就像石观音一个月前说的那样，那么相似的眉眼，站在一起，谁看不出她们的关系？任夫人当然也能。所以石观音看上的，根本就不是丐帮。她这么自恋的人，恐怕根本没把丐帮放在眼里过。这个因为徒弟声音好听就割徒弟喉咙的女人，用母爱和武功笼络自己，为的只是十几年后，再刺激曾比她更美的任夫人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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