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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茂宪纪看上去湿淋淋的,十分狼狈,但我并没有继续和他争斗的想法,说到底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姐妹校交流,就算对方言辞无状,这些教训也以足够,思及此,我收起玉犬,谨慎地走上前去。
“还继续吗?”我问。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还未来得及说话,我们便听得旁边有剧烈的爆炸声传来,我们对视一眼,他看上去并不紧张。
“你们那边的?”我问。
“大概率是,”加茂宪纪说,“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的,估计只有东堂葵了。”
东堂葵对上谁会搞出这么强的爆炸呢?我脑海中的人选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虎杖,另一个是真希学姐,但真希学姐没有咒力,爆炸发生的地方却泛着浓烈的咒力波动。
“是虎杖。”我肯定地说。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我,“你不去帮帮他吗?”他问。
“虎杖的话,不需要。”我想了想说道,“他很强。”
“但东堂更强,你那个名叫虎杖的朋友多半会在他手里吃个大亏。”
“我相信他的实力。”
嘴上这么说着,我还是不自觉地向那边张望,加茂宪纪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了然一笑。
“实在好奇就去吧,”他说,“我的话已经说完了,言尽于此,只是提个建议,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闻言,我皱着眉头看向了他。
“明明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怎么说得好像放我走一样?”我说,“真奇怪,能不能把你莫名其妙的胜利者的优越感收一收。还是说你们御三家的人都是这个脾气,五条老师……啊,他也不用例外。”
加茂宪纪脸上的挂着的笑容一僵,我却并不想和他多做纠缠。我反身跑进树林,仔细感受环绕其间的咒力波动,沉闷的爆炸声来源其实相当远,要想让虎杖不受太大伤害其实未必需要现在赶到虎杖身边,毕竟团体战结束条件是祓除二级咒灵,如果达成这个条件,团体赛会自行结束,现在的问题就是到底是那只不明的二级咒灵离我更近,还是虎杖他们离我更近了。
静心凝神,焦虑无助于解决问题,我深吸一口气,尝试着感受周围的咒力波动,高专上学以来我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除非是天与咒缚,否则凡是生物皆有咒力,树木、土壤、其中生物,都微弱地散发着咒力的波动,临近的较大的咒力波动……
静心屏气间,我突然感受到有人在吸收附近的咒力,这种强力的吸收咒力的方式,大概率是顺平的结界术造成的效果。于是我判断了一下方向和距离,决定先赶往顺平那边,解决顺平那边的问题之后再去一起找虎杖。
尚未走近,我听到有女声传来。
“……你的结界术依托咒具而生,很无趣吧。”她说,“你知道为什么咒具在现当代战斗中不占主流吗?”她冷嗤一声,“因为真正的咒术师的双手是要结印的,换言之,无论是你这样咒力不强只能依靠咒具战斗的式神使,还是我这样的构筑术士,其本质都只是【伪物】而已,和真正实力强大的咒术师之间的差距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术】是为人所用的。”我听到顺平沉稳的声音传来,“本质上利用咒术战斗这件事不分优劣,无论是构造术士、式神使、咒灵操使还是普通咒术师,亦或者是虎杖同学那样虽然没有咒力却力量强大的咒术师,大家都只是为了祓除咒灵这一目的而一同奋斗,并无高下优劣之分……”
“你说的容易。”我终于听出了女声的主人,是真希学姐的妹妹,禅院真依,“但是在古老的咒术师家族里,等级森严,他们将咒术师划为各种等级,甚至有着无咒力者不为人的说法,在这样的家族中待久了,你就不会抱着这种幼稚天真的想法了吧!”
我听得一声枪响,心中一紧,玉犬已经先我一步跑了过去,我抬头望去,淀月在空中泛着幽蓝的冷光。
“真依学姐,”顺平说,“如果那么痛苦的话,为什么不逃离呢?”
淀月接住了那颗子弹,我看到真依学姐的枪一抖,一颗子弹又顺发而出,淀月上下盘旋,一把将子弹掀飞了出去,正常来讲真依学姐这样依靠远程攻击的人是不会出现在近战场地的,除非……
我终于赶到了场地内部,只见真依学姐身上沾了不少草叶和灰尘,看上去是被淀月硬抓过来又扔在了地上,想起加茂宪纪,我有点哭笑不得,难不成我们东京咒高的学生摔人这方面天赋异禀?
“人类不是善于忍痛的动物,”顺平说,“感到不适就离开,感到痛苦就逃离,遇到烂人并不是你的错,换个环境可能会有新的开始……”他将咒具高高抛出,双手结印,咒具在半空中碎掉,淀月的身形突兀地膨胀了一番,“真依学姐,你可以选择逃离的。”
“哪有那么容易!”真依学姐仿佛被戳到了痛处般大声说道,“离开会面临什么?未来是什么样的?冒充咒术师的【伪物】又怎么会懂!只能在禅院家……只能……”
“真依学姐。”顺平说道,“我姑且赞同你对伪物的说法。但即使领域与术式皆为伪物,其中蕴含守护同伴之意却无比真实。”
“因为喜欢高专的大家,所以想要做到不拖后腿,因为珍惜高专的校园生活,所以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因为咒力量贫瘠,□□也弱小,所以选择其他方式提升自己。”
“是因为喜欢才会一次次尝试,是因为想要才会更加努力。”淀月拥抱真依学姐的最后一颗子弹,伸出轻柔的尖刺扎在真依学姐身上,真依学姐看上去逐渐恍惚,顺平的话已经说到最后。
“支撑一个人前进的绝非责任心或是虚无缥缈的荣耀之类的东西,而是生活中那些微小无比的,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晚安,真依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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