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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第1页)

地藏殿内,三根清香正笔直地沿着屋脊往上飘溢。早上殿堂内刚做了一场法事,香火燎燎未散,将整个佛殿都填充得烟雾燎绕,朦朦胧胧。殿内的侧堂口,开了两扇窗。窗外阳光偏落,丁达尔效应在这袅娜的香火烟气中似林间的清晨,阳光从松针阔叶中钻缝着落在干燥的泥土上,溟蒙又迷离。了了经过侧堂口时,透过敞开的木窗看见了拿着锡杖,漠然垂眸望着人间的地藏王菩萨,也看见了跪坐在莲花座上,手持佛珠,正捻珠蹙眉的裴河宴。屋外的红墙,在阳光下饱和度高得几乎有点晃眼。她正犹豫着是要进入殿内,还是稍候片刻,再看看形势时。在莲花座上专注正念的人像是察觉到了她在靠近,睁开眼来,准确地定位到了她。裴河宴眉间的笼色在看见了了的刹那便自然地归于平静,他微微颔首,示意了了从正门过来。过云原本正在往长明灯里添灯油,余光看见这一幕,他不动声色地将火头重新兴旺的长明灯用铁索拉起,再固定在梁柱上。觉悟和了无已经不在殿内了,此时还留在地藏佛殿内的只有他们三人,以及佛像后正清尘擦洗的小沙弥。了了乖巧的叫了一声师祖。过云只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在佛殿里没什么可寒暄的,他自顾忙碌着自己的事,压根没管了了要做什么。了了不免迷糊,这情景……看着也不像是三堂会审啊?裴河宴见她干站着,轻指了一下他身旁空着的莲花座,示意她坐下说话。后者会意,同他一样跪坐在了莲花蒲团上。“你来做什么?”他低声问。这问题多少有点刁钻,她总不能出卖了无,说是他通风报信,害她以为他正在被三堂会审吧?况且,她刚才也没打算进来,是他自己招呼的……她微清了清嗓子,用更低的声音回答他:“来看看你。”裴河宴立刻明白了她未尽的言下之意,解释道:“明日要还俗,想在菩萨座下再静坐片刻。”地藏王菩萨,掌管地狱和众生轮回,是拯救众生的守护神。了了是因为了致生去世后,多有惦念,才对地藏王菩萨格外信奉。希望他能保佑了致生来世有个健康又幸福的人生。她望了眼过云师祖,见他并不理会她是否在这,想来也不会干涉她的来去自由,遂,低声道:“那我陪你一会。”裴河宴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拒绝:“如果累了,就先回去,不用等我。”了了点点头,没再与他搭话。这一陪,就陪到了夕阳西下,人间日暮。了了没他这么坚韧的毅力,跪坐了没片刻就脚麻到不得不换成了盘坐。可盘坐也麻,她只能隔一阵,在脚麻之前先换一个姿势,就这么轮番了好几回,才终于等到他念完了一百零八遍的佛经,从容的从蒲团上站起。他伸出手,牵了了了一把,眼中有不舍也有心疼,可他没说任何扫兴的话。只是将她牵到殿外,用袖袍扫了扫山阶上的落叶和灰尘,扶她坐下。随即,他拎起僧袍,在她面前半跪下,替她捏了捏酸麻的小腿。了了最近总会被他出其不意的举动惊吓到,她几乎是立刻站起来,想把他也从地上牵起:“我不用,走两步就缓解了。这里人来人往的,你别……”裴河宴不想动,哪是了了能拉得起来的。他握住了了的手腕,耐心地拉着她重新坐下:“不要紧,我明日还俗,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他把了了的腿抬搭在自己的膝上,力度适中地轻轻揉捏着:“之前要避嫌,是因为你还在寺里禅修,我不想有人多言议论。”这也是出于对了了的保护,他曾考虑过,了了年纪还小,说不定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她会发觉他的无趣和沉闷,发现他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脱离了年少相遇的滤镜,在平凡到几乎寡淡的相处下,也许她会逐渐发现自己想要的人生并不是这样的,而他也不是她想要共度余生的选择。裴河宴替她留的,就是重新开始和再次选择的机会。“那你今晚还要……”了了没把话问完,只是低了眉眼,认真地看着他。看她明显一副“你还要跪我就继续陪你”的架势,裴河宴没忍住,低笑着屈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今晚得回去收拾一下行囊,明天走之前,得把东西都搬走。”了了听着有些不忍,确认道:“全部吗?可是你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裴河宴知道她想说什么,先一步打断了她:“了了。”她瞬间安静下来,等着他说。“出家和还俗都是要割裂过去,重新开始的选择。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就不能藕断丝连。”他抬眼看了看她,替她换了只脚捏:“你不必替我觉得可惜,我失去了一些,可你已经成百成倍的都补足给了我。”修行从来不是粗浅地上个早课,跑个香,再在寺里熬熬资历就算的,而是要日复一日持戒己身,时时刻刻滋养思量,才能修出佛性,悟得吾道。“那你以后,还能继续修行吗?”了了问。“佛之宽容,仁慈,便是你可以以佛修为显化。它接纳十恶不赦满是缺漏的你,也不会因为它的信徒十全十美而另眼相看,只要你愿意幡然醒悟,吾佛都愿意将其归于座下,慢慢渡化。所以即便明日之后,我也仍旧可以修行,不必拘于在哪,也不必拘于形式。”裴河宴对这一点早就不以为意了,要归于红尘的人,自然会被尘俗琐事所牵绊。他要是一边还俗,一边又假作修行,那是完全不负责任的行为,无论是对谁。他把了了的双腿都放在了自己的膝上,他握着她左脚的脚腕,毫不避忌道:“明日之后,除了佛祖,我只跪你。”——了了的禅修体验卡三天后便到期了,比裴河宴还俗的时间还要晚上两日。按理说,她也该收拾收拾,等着禅修毕业的那一天,麻利地卷铺盖走人。可一个地方待久了,多少会有些懒怠和舍不得。她刚收拾了半小时,就懒洋洋地趴在了书桌上,盯着入寺那一天裴河宴送她的装满了致生的信件的檀木匣子。她原本还想撑不下去的时候就奖励自己看一封,可眼看着禅修都快结束了,她也没打开过这个匣子一次。她知道,是因为裴河宴让她重新获取了力量,让她逐渐脱离了对了致生的依赖。她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可她能明显感觉到,每一天醒来时,她都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期待。了了最后摸了摸匣子,抱起它,连同她想明晚再送给他的礼物,起身去了隔壁。——裴河宴正在收拾行李,但用“收拾”这个词好像还不够准确。事实上,了了进来时,整个房间散乱到像是刚有住客搬入,一切都还未各归各位,全趁空摆在了屋内除家具以外的空地上。这比他还没收拾行李之前,可要乱多了……她避开满地随意摆放的箱子,一步步,十分艰难地走到他身旁。裴河宴席地坐着,正在翻一个箱笼。相比现代人喜欢用纸箱子一键封存,他似乎更喜欢各式各样的木箱子,一点也不在乎它们本身自带的重量和运送中的不便利。不过,他十年前就是这种有质感也有“重量”的生活风格。了了四下环视了一圈,在他的盛情邀请下,也就地坐下,就坐在了他身旁的竹席上:“你这是本来收拾好了,但重新打开都看了一遍?”裴河宴被她如此精准的形容逗笑,没好意思否认,只能转移话题道:“你拿了什么过来?”

她果然被立刻转移了注意,先将有些分量的檀木匣子递给他:“这是我入寺第一天,你给我拿的我父亲的信。”“看完了?”他问。了了摇头:“还没看。”裴河宴捧着信匣子的手一顿,看向她,无声询问:为什么?她的目光被他正打开着的箱子吸引,只简单的说了原因,便问他:“这是你在南啻用过的烛台吧?”她对这个昭和公主用过的烛台印象深刻,只是时间过去太久,她有些记不太清细节,还得和他确认一遍。裴河宴没回答,只是把匣子先放到了一边。他指着箱笼里的东西,问她:“不眼熟吗?”了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把那个陈旧的戒尺拿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这不是戒尺吗?”她指着上面一个小小的缺口,笃定道:“就是它!”这个缺口还是因为她有一日看书睡着,他拍戒尺提醒她时,在坚硬的石面上磕的。说实在的,要不是她知道裴河宴是个很念旧的人,她今晚高低得误会他在自己十三年那年就已经无法自拨了。他虽用度奢侈,但从不浪费陪伴使用过的任何器物,除非已经损坏到无法修复。不过了了转念一想,也正是因为这些物件本身的价值很珍贵,而它的耐用程度也非如今过了质保就会坏的产品能比的,否则也不至于用了一年又一年,在十年后,还有机会让她看见这些。看着她惊喜又怀念的目光,裴河宴第一次觉得保留过去的这个习惯还挺值得。他看了眼了了抱在怀中,一直没舍得撒手的小盒子,问:“这是什么,给我的吗?”了了这才想起怀里还抱了个盒子,她把木盒子递给他,有些期待地让他打开看看:“木盒子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做的,但没什么经验,做了几个都不是很像样,我就让了拙帮我做的木盒,我自己用锉刀刻了字。”裴河宴也看见了漆木盒子上那个精致的“宴”字,他抬手摸了摸了了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是用碎木条铺的缓冲,碎木条本就脆薄,已经碎断了好一些,铺在了匣底。而盒子最中心装着的,是一只纯手绘的千佛杯。茶杯的尺寸不大,她绘这千佛极为不易。杯底露了些泥色,是故意防旧做的瓷泥。而佛窟的排列,一个洞窟连着一个洞窟,每个洞窟的佛像都完全不一样。但因为佛像太小,乍一看区别并不大。只有拿近了细看,才能分辨出画的是哪路神佛。他一直不说话,了了看得紧张,没话找话道:“我是看你平时爱喝茶,想给你烧一个特别一些的杯子,但我请教了好多师父,发现自己实在没有这个天赋,就退而求其次,想着画一个也行。”“其实一开始也不知道画什么,画山水风景吧,好像太简单了一点。对我俩意义比较深远的地方也就只有南啻,可南啻除了浮屠王塔就是无边无际的沙漠,颜色太单一,我觉得没什么挑战性。”她舔了一下唇,嘀嘀咕咕道:“然后我就想到了石窟,原本是想画个南啻全景图,但画着画着灵感就来了。我曾经梦见过我走进了千佛石窟的地宫,地宫内困着无数个和尚在吟诵梵音,我推开那扇门,就看见了灿烂星河一般大大小小雕刻在石壁上的佛像。”裴河宴知道了了说的地方,这也是他曾梦见过的。那个石壁上,雕梁画栋,奢华盛大,描绘着形色各样的飞天与佛陀,或腾云驾雾,或坐卧竹林,就如同一个真的西方极乐之地。而石壁的另一侧,是满窟石雕的佛像,大大小小足有数千座。一座座莲台,如盛开在幽冥河畔,圣洁又庄严。“我很喜欢,了了。”他深怕表达得不够,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很喜欢。”他一直都知道,了了是有所感应的。他并不想引导她,回到过往如梦一般虚妄残忍的世界里,即便那只是梦境。可当她和他说起幽冥的水中花,又将这副栩栩如生传神无比的千佛杯赠予他时,他才那么真切的感觉到,他并不孤独。他说了两遍喜欢,了了顿时喜笑颜开。她也觉得他会喜欢,只是礼物在送出去之前,未彻底看到他拆开的时候,难免还是会有一些忐忑。“你应该不是想今天送我的吧?”他摩挲着杯口,爱不释手到舍不得放下。“本来是明天。”她怕他还俗后,心里上会有落差,就想着准备一个他会喜欢的礼物来弥补一下他糟糕透了的心情,可她没想到他昨晚会给她送上这么贵重的礼物。“下午听你说,明天结束后,你会彻底搬走。所以不知道明晚还能不能见到你,就先把它拿过来了,反正都是给你的,早一天还是晚一天没区别。”这些天以来,因为还俗这两个字代表的意义太大,他们都忽略了这之后的规划和安排。他自己一个人想了很多,但在昨晚她说愿意之前,好像一切都还是笼在云雾中看不真切的,让他也忘记了要与她商量。毕竟未知的筹谋,与她说了,反而像是给她带了枷锁。这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他想给她的。裴河宴把杯子小心收起,并未一起装入箱中,而是单独放在了博古架上。他起身后,顺手把了了拦腰抱起。他最近总是动不动的这样抱她,了了都习惯了,习惯到再突然也不会因为自己失去了重量感而惊呼出声。裴河宴把小小的她抱在身前,低头嗅了嗅她的脖颈。等闻到了那熟悉的沐浴露的香味后,他托抱起她,把她放入床铺。这出乎意料的走向,令了了彻底无法淡定。她刚沾着床,就卷着他的被子把自己裹得像蚕蛹一般,滚到了床铺的最里侧。裴河宴无奈失笑,一时不知是自己昨晚太凶给她留下了阴影还是他太饥渴吓着了她,让她这么抵触。“还难受?”他问。了了谨慎回答:“有点。”“不碰你。”他脱了鞋上床,将她连人带被一起拥入怀中:“想和你说说话。”那行!了了悄悄扯开了一点被角透气:“想聊什么?”他没立刻说,想了好一会,最后低头亲了亲了她的耳垂,反悔了:“好像又没什么好说的了。”和他懂她一样,了了也很了解他。她沉吟了数秒,问:“是想聊以后规划吗?”裴河宴不答反问:“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吗?任何方面的都可以。”了了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没有。”在金钱满足了简单的生存和物欲后,想追求的就只剩下精神。可他们的精神是契合的,无论未来会不会有所改变,这都是以后的事了。“也没有什么想问的?”他追问。“好像有。”了了也不知道自己想问的问题会不会有些敏感,可她总感觉这也是他关心的,所以在思度良久后,还是开了口:“你会想要孩子吗?”她先说了自己的想法:“我会想要一个,起码一个。”倒不是因为她是了家的独苗苗,家中只剩下她这么一根血脉,所以想要生一个孩子传承香火。恋爱,结婚,生子好像是一个必然的规律和轨道。她之前没考虑过这些,可如果对方是他,她却很希望他们之间能有一个孩子。了了从他怀里转身,看着他:“你太孤独了,裴河宴。”她很少这么认真地叫他的名字,可她每一次这么叫他,他都会有一种震颤的感觉。像是牵在心弦上的铃铛被另一头的她晃响,他不由自主地会对她的声音有所回应。“我不孤单。”他用指尖点了点她的眉心:“有你陪着我以后,我再没觉得孤单了。”她不知道,他的孤单并不是因为他一直都孤身一人。而是因为害怕,害怕茫茫世界之中,再没有他要等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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