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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第1页）

不知为何，笑着笑着热泪盈眶。信上写着：

“听闻周小姐身体抱恙，需要进补调理，恰好我这里有山参一枚，藏柜许久无处适用，如今若能为小姐分担病痛，再好不过。还盼周小姐早日康健。季霄上。”

周戈把信笺放在胸前，好像这样可以与娘亲连通，默念道：“娘，有位青年才俊心属小舞了，您可以放心了。”然而下个念头，他记起娘最后的嘱托：希望你能和笙儿结为夫妻。

敲门声中断游思，周戈以为是福岛，头也不抬。

“哥。”

“笙儿？我还当福岛顽劣呢，快进来。”

周笙一眼就搭上桌子上的扁盒子，问：“这是什么？”

周戈笑了，把季霄特意给小舞送东西的来龙去脉全告诉了周笙，听得她双眼满流光溢彩，好些天都没有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傻丫头，怎么还流眼泪了？”

周戈没有手绢儿，情急之下直接把自己袖子递了过去，周笙怔住片刻，抬起红红的眼睛，细碎的眼泪还粘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周戈在她晶莹剔透的眼眸上看见了自己的脸，心脏的一部分忽而就软软塌陷了下去。周戈到此天此时此刻，才刚刚从周笙清冷的眉眼里感受到她的炽热不比苏庭少半分，他不禁茫然，在狐狸洞熟睡的女娃娃是什么时候对自己有了情。难怪娘亲有如此托付，只有自己是后知后觉的。

周笙捧起周戈的袖子，轻轻柔柔地说：“我还能借你的袖子多久呢？”

周戈张张嘴巴，有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他的心滚烫着，周笙在他年轻的生命力是头贯穿到尾的。

9、苏庭花期初开即烬

李惠惜头七，锦元阁的海棠树竟然开了花，花期提前了差不多有一个月。

就像周禹说的，此刻的锦元阁看上去热闹极了，小院儿盛满了深深浅浅的红花，如果不是撞上今天这日子，尤爱喜应该会很兴奋，哪有女子不爱花。

“夫人，时间不早了，该换衣服过去了。”青桔见尤爱喜对窗而立，眼看着两棵开花的树发呆，提醒她说。

“才三月就开花，还开得如此放肆，让人看见又该说三道四了。”

“原是今年春天来得早，春天也听不见咱们俗人说。”青桔确实机灵，一年时间心思长进不少。

尤爱喜听完总算笑了，换上素衣，她向来喜欢鲜亮的颜色，与她的风姿张力相宜。最近穿起素净颜色的衣服，不施粉黛，不戴花钗珠宝，倒把脸蛋儿的精致衬托至极，尤其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桀骜不驯，像雪山的白狐。

不仅周家几位叔伯，连周禹和周戈父子在祠堂看见穿白的尤爱喜，眼睛都亮了一下，尤爱喜心里看得见，故意眼帘低垂，谁也不看。

头七仪式上，周戈心有所思，因为他是见到娘最后一面的人，悲伤使然，周舞和周笙还顾不上缠问他当天娘都说了什么，周戈自然字字记得清楚，那些话成了娘的遗愿——她希望自己可以娶周笙当妻子。周戈看看两位还未出阁的妹妹，顿时感到身上担子很重。

周笙突然看过来，周戈慌张不已，心竟乱得不行。

“少爷、小姐们，庄王府季大人来了。”福岛进来通传。

随后只有季霄一人进来，借口说：“头回庄王心悸刚见起色又染上风han，薛先生必须留在王府照看，特让我前来。”前半句庄王患疾是真，后半句就是谎话了，事实上庄王和薛念压根不知道民间有“头七”的说法。

周舞和周笙一身洁白，发髻插白花，与身着麻衣的周戈磕头谢礼。周舞知他来，原本悲痛灰暗的内心突然亮了一点，她偷偷看季霄，与少年清澈而炯炯的撞在一起，周舞脸难免红了，对他点点头，以示对他赠予山参的感激。

季霄有任务在身，不能多逗留。他专门来此一趟，只是想知道周舞过得如何，气色是否变好，忧郁是否消减。

“各位多保重身体。”季霄告辞，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只有周舞。

“大人留步。”

季霄已上马，听见有人喊他，凭感觉是她，立刻勒住缰绳回头，果然是周舞追了出来。春风习习，周舞额前和鬓角的细发盈盈，她依然清瘦憔悴，但是在这一天、这一刻、这一幕煦暖的阳光里，她是快乐的，季霄也是。

季霄赶紧下马，笔直站在周舞对面，眼里的珍惜的感情掩饰不住。周舞只到季霄肩膀，得扬起脸才能看见他的眼睛。

“我来是想当面谢过大人的恩情，那山参很贵重吧？”

“身体好些了吗？”季霄根本不在意东西的价值，世上没有珍宝能跟眼前的人相提并论。

“嗯。”周舞脸红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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