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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1页）

倒是说句话啊！再磨蹭能磨蹭多长时间，该解决的不还是得解决。”

周舞这位二伯父毛发很重，每每动怒，浓密的眉毛根根立起，简直怒发冲冠。

“数你性子急，只长岁数，不长别的。我能说什么呢，人都带回来了。”大伯父的立场显而易见，他活得谨慎，说什么做什么都慢条斯理的，连磕几下烟斗灰的动作都一迟一缓的，边琢磨着边动唤。早先周禹就知会了大伯父自己在外面又成了一家的事儿，大伯父家向来靠周禹接济，因此能说什么呢。

“惠惜啊，你三个娃都养了，其中还有一个跟咱无亲无故的，这孩子可是周禹自己的血脉，不能让咱们姓周的孩子在外流浪呀，祖宗知道了是会怪罪的。”大伯父补上一句，听上去于情于理，谁也不得罪。

“大伯父您说的又是什么话，曲里拐弯，又暗指谁？我和小舞还有笙儿，向来一条心，跟别的无关。”猛然插进来话的是周戈，他听不得人说妹妹们的是非，立刻站出来维护，言之凿凿、不容置喙。

“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周禹吼他一句。

周戈气鼓鼓的，却也不再言语。

大伯父猛地一下没反应过来，哑了半晌，等咂摸过味儿来，非但没生气，还哈哈笑了，说：“瞧我，说话也不经脑子了。”

二伯父听了，不知言出何意，也不知站谁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难得有大哥你不过脑筋的话。”

这下大伯父的面子上可就真挂不住了，“哼”一声把烟斗摔在桌上。

周戈紧张得攥着拳头，不管怎么着，都是他冲撞长辈在先，要是几位叔伯吵起来，难免最终得赖上他。周舞也意识到哥哥卷了进来，想帮腔说两句，被哥哥的眼神制止了。就在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哇”地一嗓子脆生生的哭声，成功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孩子身上，周戈总算松了一口气。

周舞也朝孩子看了过去，正好与那女子的目光相撞。女人的眼神很直接，说不上是挑衅，却有十足的攻击性，像狼，又比狼多了一层美女的皮囊。女人保留着土著寨子的打扮，暗橘色动物皮毛缝制的裙子，紧紧贴合着她的身体，一丁点儿多余的空隙都没有，让女人纤细却ròu感的腰臀线条暴露无遗，还有那丰盈的胳膊和胸脯。女人长着菱形脸、小脑壳，她鼻梁高挺，眉骨也高挺，眼窝很深，眼珠儿黑亮，滴溜溜地转着，皮肤呈淡淡的金棕色，黑漆漆的头发往脑袋后面梳起，前额一根儿多余的头发也没有。她和周舞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刚才发生的一切，李惠惜都看在眼里——周戈下不来台的时候，女人偷偷掐了一把她儿子咯吱窝的嫩ròu，于是才有了孩子凄厉的哭声。李惠惜从女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属于胜利者的笑意。

“孩子是不是肚子饿了？”李惠惜一如往常的和颜悦色，转过头对彩云说：“去拿些糕点过来。”

二伯父不爱看戏，不屑于拾零碎苟且的乐子来填补自己人生的百无聊赖，原本他根本都不愿意来的，仔细又清楚大哥有意帮周禹圆满，过来只是想帮李惠惜说句话，呛呛他们。只听他说：“人都杵在门口了，这不就是要弄弟妹一个措手不及，吃定了大家闺秀的体面。”

话音刚落地，彩云端着点心来了，比唱戏换场衔接得都流畅，大伯也尽管装傻不接茬。

李惠惜领会，感激得浅笑一下，其实心揪成团，连喘气都疼。

男孩儿见到点心就不哭了，他没吃过，用手指试探地蘸了蘸嗦了嗦味道，黑黢黢的小脸立刻明亮起来。这一幕被李惠惜看在眼里，有所破防，轻轻叹了声气，她往孩子和女人跟前走去。

“我可以抱一抱他吗？”李惠惜对女人说，周禹从出现到现在半个字都不说，也不看谁，深沉低着眼帘。

女人点点头。

“真沉啊。”李惠惜笑了，“不愧是男孩子呢。”

在座的人们心里也就都有了数，就此放心，毕竟大家族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未可厚非。

“能让我说得上佩服的女人，弟妹绝对是一个。”二伯父说。

“二哥说笑，折煞我，应该的。”李惠惜保持着温婉平和，听不出她情绪的好，也看不出她情绪的坏。但是周戈和周舞懂的呀，娘眼睛里不常见的倦感，让他们心痛的像被利器生刮掉层皮。

尤其是周戈，他一直隐忍着，把情绪藏在琥珀色的眼睛后头，他少年的身体像雨后的竹子疯长，愤怒则像关在纸灯笼里的火，只等起了风。

2、屋里美人香，屋外暮颜衰

眼看李惠惜让了步，周禹也就踏实了，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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