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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夜，暗红色的夜，灰色的云，海浪一般绵延天际，如倒挂的海岸线一般。

潮汐暗涌，若隐若现的暗红中蕴藏着危机。

“嘶……”

莫珠子打了个寒战——天哪，好冷。

这时的她才反应过来，已经仰着脖子望天很久了，揉揉后脖子，再环顾四周，莫珠子皱起眉头。

这里是……镜像？

她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什么时辰了？为何在夜里？

按照规则，镜像会在日落之试关闭，夜里不可围猎。

那么，这是……

莫珠子警觉起身：“春晓？”

氤氲四溢，暗红色的天空下，这个伸手难辨五指的密林变得诡异无比。

无论是飞虫振翅还是妖兽的低吼，她听不见任何声响。

氤氲从淡青变为浓白，这里死寂到她似乎能听到氤氲流动的声音。

即便是莫珠子在日落之后误入镜像，那也不可能独自在镜像，那么，为何感知不到春晓的存在。

浓白的氤氲似有生命一般在她身侧绕行，她莫名伸出左手，氤氲攀爬而上，在手掌，指尖之间妖娆绕行。

氤氲如女妖曼妙的长发，集中缠绕在莫珠子左手的中指上，圈成一个指环……这感觉……似曾相识？

“珠子。”

是谁的声音……

“珠子！”

声音雌雄难辨，在氤氲中带着似曾相识的直觉，从四面八方涌来，难辨方位。

“珠子……见……见你……”

见我？？？什么东西？

“争鸣……找……找到……”

找？找什么东西？？？

“珠子！”

身后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莫珠子猛然回身，一股强大的力量直冲她的面门，伴随着凌厉的一声“回来！！”

莫珠子啊的一声坐了起来。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中衣。她回了回神，皎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撒在不远处的小茶几上。

口渴，莫珠子喉咙都快冒烟了，她跌跌撞撞的扑倒茶几边咕噜咕噜的喝了大半壶水。

浑身僵硬，伴随着酸痛，仿佛被人狠狠的揍过一样。

她想起来了，从镜湖回来已近戌时。锦川东方家的家宅位于西岭山脚，距离镜湖并不远，狐猴耗费近一个时辰，下山之时已经日落。东方春晓和莫珠子回到府邸的时候，正好遇到西门家的家主西门渡江和几个所谓的贵客在宴厅用膳，时而严肃时而欢乐。莫珠子倒是挺开心，毕竟有贵客在寒暄几句就可以回房了。

莫珠子持续冒汗，口干舌燥。

刚才的梦太过虚无，可触感却是那么真实。

莫珠子不由自主的看着自己的左手，那个指环……

“回……回来？”

那声音，似是丝竹乐器之音，又似人声，男女莫辨，仿佛万马奔腾，又如凌空惊雷。

似乎在说，找到指环，回来？

莫珠子看着窗外弯弯的月亮。再安静的夜，也可听见夜虫的私语声，来自星辰的脚步声，门房偷懒的打鼾声。可适才的梦里，那种寂静，是绝对的静，除了那长了脚的氤氲以外什么都没有……

莫珠子低头看着左手，一时间睡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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