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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还债（第1页）

次日，秦老夫人用罢早饭，就带着王氏一道往宣家去了。

陆明娪没去，见今日天色好，秦氏精神头也比昨日好些，便命人在院中放了一把藤椅，又在上头铺了厚厚的褥子后，才扶着秦氏在上头躺下。

“母亲，”陆明娪替她牵了牵被子，轻声道，“昨日回陆家前，我同郁庭宥提了和离。”

开口提起此事之前，她还有犹豫，担心秦氏受不住，又怕她不同意和离。

毕竟当日她再不想同意这门亲事，最后也仍是答应了。

谁知秦氏听后，只是短暂地怔了一下，连为什么也没问，就应了声好。

倒是陆明娪有些意外：“您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秦氏反问道。

陆明娪垂着眼：“气我擅作主张，不与您商量，丢了陆家的脸面什么的……”

秦氏想起什么来，嘲弄道：“你父亲都不顾脸面要害我，我还在乎这些做什么？何况，在我心中，从来都只希望你平安快乐。这些年，我也常后悔，后悔将你嫁去郁家……”

说到此处，秦氏话音一顿，忽然道：“郁庭宥此番回来，可是还带着谁？”

陆明娪点点头：“姓白。说是于他有救命之恩，又有了身孕，要给她一个交代。”

“白泱泱？”秦氏问道。

陆明娪有些意外：“母亲怎知她叫白泱泱？”

秦氏苦笑一声：“当日你婆母千方百计求我将你嫁去郁家，为的就是不让郁庭宥娶白泱泱。”

陆明娪这才从她口中得知，郁庭宥口中于他有救命之恩的心上人，是当年犯了事的刑部尚书之女。

这里头大约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秦氏并未明说白家犯了何事，只道是被抄了家，家中儿女要么被流放，要么被充为官妓。

白家出事前，白泱泱因被她母亲提前送走，才免于一难。

后来巧遇郁庭宥，便同他纠缠到了一处。

郁庭宥更是不顾家郁夫人反对，执意要娶她为妻。

郁夫人不肯惹麻烦，又觉白泱泱不配，便求到了秦氏跟前来。

“你婆母是武将之后，偷偷练过拳脚，未出阁前我们时常一处玩耍，”秦氏慢慢道，“有一日我们到太华寺上香，回来时遇到了劫匪，她替我挡了一灾，受不小的伤。即便后来养好了，也留下了后遗症……”

陆明娪想起什么来，试探地问道：“是……她的腿吗？”

秦氏点了点头：“此事之后，她便不常出门了，怕人笑话她腿脚不好。”

所以秦氏才会觉着对不住她，后来郁夫人去陆家求娶陆明娪时，她即便再不想同意这门亲事，也仍是应了。

“这债是我欠的，原该我去还，”秦氏垂着眼，低声道，“但我却因愧疚，牺牲了你。阿娪，是母亲对不住你。”

陆明娪凑到秦氏跟前，眯着眼笑：“母亲，你从未对不起阿娪……”

对不起她的，只有郁家。

“何况，”陆明娪垂了垂眼，声音一下子变低了，“当日就算没有郁家，也还有王家谢家李家……”

秦氏听见这话，神情一瞬间就变得难过起来：“阿娪……”

她话还未说完，吴妈妈便两步走上前来，回道：“太太、姑娘，徐姨娘和二姑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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