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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第1页）

晚晚的目光募然对上那双眼线精明的瞳孔。她准备拒绝，对这里一切看似自然而然的东西采取漠然的姿态，站起身并说自己无意闯入这片地盘。如此，她出现在这里又有何意义呢？甚至她已选择破釜沉舟，毕竟感情是每个人内心的人质链。

那年朱美婷找到自己，她还记得彼时的谎言——父亲去世后独留她一人，一对几年未生育的夫妇领养了她。在乡下有这样的迷信说法，叫‘引’，说是抱了别人的孩子，到时间就会怀孕。朱美婷绝对信，因为她曾经也是那么朴实。结局悲剧的是，那对夫妇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便无足轻重。所以才会远走他乡。

只是为什么会突然间找上自己，还那么地郑重其事？显而易见:从朱美婷的眼里没有一个母亲对孩子失去责任的愧疚，十几年可以改变一座城市，更会彻头彻尾地改变一个人，不管外表还是内心。

再说，那些东西晚晚都不在乎，包括教她看不清的朱美婷找她的真正的目的。但是之前就说过，为了涂戈，晚晚可以把威胁的刀子割向自己的喉咙口。

她说:“我向您撒了谎。事实上领养我的是当年只有十六岁的少年。或许说领养太温情了些，该说是拾捡……一直是他让我温饱成长。其中的细节说不说对于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毫无关系（晚晚自己那么想）。我愿意回到您的身边，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让他代替死去的哥的位置，您保他，护他，视如己出。可以么？”

朱美婷眼里的锐利变成阴郁的沉重，她垂下眼神，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在行为下藏着她的情绪变化，仿佛她刚吃了硬质的食物正在困难消化。

晚晚直直地看着她的脸庞，等待回答。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答应就不愿意回来？”朱美婷问。

“我希望您能答应。”晚晚说。

朱美婷仿佛下定决心地放下杯子，叹息后说:“不管需要什么条件我都要找寻你，所以我没有理由和自己的血缘作对。多一个儿子是好事。相对的，我也有要求，回到这边，你的任何事都由我做决定。”

晚晚拒绝了在这边用餐，刚站起身朱美婷的丈夫恰巧回来，家佣接过他的公文包，与晚晚说话时外表带着公事公办的和善客套。之前就听朱美婷说过，她的丈夫与前妻还有个女儿，女儿判给了前妻，那对母女都在国外没什么往来。话里话外她涂晚晚在这个家的地位都是占优势的。

只是不知道那对夫妇是怎么情商去安顿她的，如果性情相同，做什么事倒也不难了。

走出那幢别墅的时候天色冥暗，天空的星辰仿佛被一层透明薄膜遮住，隐隐显现。昏黄的路灯下夏日飞蛾不停围着打转，不知困惫。晚晚的眼神定定的，那对如泉眼的眸子里冒着薄薄的泉水。

原来她也可以心如止水地和自己的母亲谈着像交易一般的话题；原来自己也是会为了某种的目的不折手段的；完事后晚晚讨厌这样的罪恶，所以眼眸里才会有那般痛苦的情绪。

回到租住的地方，晚晚电话里把她与朱美婷相认的前前后后全向涂戈坦白，并把内心的想法告知。她不是像对朱美婷那般说话，而是说认儿子只是存在更多的感激，简简单单。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道出的话就像一组数据正在被严格检验，完毕后得出结论。涂戈略沉的声音传来:“晚晚，我喜欢听实话。”

“别问了，我求你别问了，你就这么认为吧？就这么认为。别再让我回答为什么。好么？”晚晚的声音哽咽，抓着手机的指关节正因用力而发白。

晚晚知道，只要涂戈愿意，一切事情都会轻便起来，就像朱美婷知道自己的困扰并能很容易被解开。面对林萍萍她拿捏得住。

涂戈不会惧怕任何危险，但晚晚害怕。

“什么都不要说了，快答应我啊……戈，答应我……”晚晚的眼泪已经像珍珠似的滚落下来。

涂戈能想象地到那副美丽而凄凉的景象，嘶哑着声音说:“好，我答应你……”

待涂戈一说完，晚晚就扔挂了电话。随即感到脚背上一重，是那只猫。晚晚这才想起自己忽略了它一天。赶紧急匆匆地去弄猫粮，带着慌乱的节奏。弄完后就静静看着它吞食的样子。晚晚的眼里还有水雾，却在奇怪它为什么饿了不叫唤呢？可不会有人阻挡，它是自由的，不是么？反观自己，就像想叫唤也发不出声的可怜人。

蒋心芮替晚晚请假。这种方式是不允许的，好在警告下不为例并未做其他刁难的事。不过那天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被视为传媒的宠儿一直签约的安果儿大明星被解约。想必她在职员换衣室的劣迹被扩散出去。蒋心芮是第一个被人事门部叫去问事的。她是一字不漏，再添油添酱地述说一番。所以最后被兰炳森直接下令，秘书传达的解除合约一事直教蒋心芮兴奋。

第二天晚晚去了公司，蒋心芮第一时间相告‘解约事件’，说恶有恶报。晚晚只觉得世事难料，兰炳森果断决绝的铁腕断定了他身为最高地位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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