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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为他的那点好心,最终她还是把那句“一丘之貉”憋了回去。
钟珩今天没有狡辩。
他平日里那双骄傲而凌厉的眼,在此刻看着她时,却有点不易被察觉的颓丧,好像里面蕴着很多很多的情绪。是不舍?或是,终于告别的落寞?她不想判断了,转身便往宿舍楼走。
少顷,钟珩收回看着她的视线,熄灭那根烟,迈步走进雨中。
多余的关怀出现此刻,轻声细语的一声:“学长,外面雨很大,你打一下伞……”
钟珩回过头去,扫了眼苏云梨。
他抬手,她以为是要握她伞柄,便将手松开,由他去接。
然而下一秒,无人接住的伞柄就直直地,仓惶地坠地。
钟珩握住了她的手。
苏云梨瞳孔骤缩:“你……”
她尚没有得到反应的时间,就被他拽进了这场风雨中。
目的地是不远处他的车。
纪珍棠进了电梯才发现,有人没跟上来,她探头看去,钟珩的车已经淌着雨水,飞快地驶远了。
食物链的顶端。
这一天夜里,她莫名想到苏云梨说的这个词。
纪珍棠拿着纸笔,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想着苏云梨的舅妈,赵斯齐的爸爸,还有钟珩的所作所为,她一边思考,一边在草稿纸上写下:
苏→赵→钟珩→钟
最后的省略号里,遗落的两个字是什么,不需要写出来,就已经有一种慑人的力量,好似穿破了纸张,给了她一种无理由的支撑。
笔端的墨融在最后一个标点符号上,她呆了很久。
随后叉叉叉,紧急又胡乱地画了三条杠,全部划掉,不留痕迹。
苏云梨是第二天课前回来的,那时已经过了午休点。她掐着点进教室,匆匆找到宿舍同学留的座位,纪珍棠记得她去时是扎着头发的,回来时,发圈被绑在手腕上。
纪珍棠突然觉得挺释然的,心底油然而生的一种释然。
假情种的戏终于演完了。
-
等到放晴的日子,空气里有种秋高气爽的凉意,青大帆船协会的学生在竞技,纪珍棠独自一人租了条小帆船,躺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仰头看天,很小的一片训练湖泊,躺着看天空时,不想着自己在哪儿l,就像回到了海上。
她小的时候常常坐在星洲的流碌湾,在晴空万里的日子,抱一个不要钱的nut喝得过瘾。
想到这,纪珍棠馋巴巴地舔了舔唇。
她给钟逾白打了个电话,然后闭
()上眼,阳光覆在薄薄的眼皮上。
对方接通后,纪珍棠省略了开场白,出声便说:“我前几天把你送的衣服运回家里,你一定想象不到这一路上我有多狼狈。我一点也不像这套裙子的主人,而仅仅是一个送货小妹。画面十分的割裂。”
钟逾白听得不是很明白,他揣度片刻,像是奇怪,沉声问道:“他送到你的宿舍?”
她说:“是呀,小高。”
少顷,男人失笑一声,低低的,柔和的,带点宽慰语义:“他很质朴,一根筋不懂得拐弯。”
弦外之音,多有劳烦,不要与他计较。
这个形容很有意思,也很克制收敛。纪珍棠听笑了,她不置可否,躺着看天。
“吓到了?”钟逾白像是担心她的情绪,轻声地问。
纪珍棠说:“没,没有被同学看到就还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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