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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th-隼人
……
午后第一节课快要结束的时候,纲吉收拾好自己,决定回教室里去。
他有点介意被留在教室的山本。山本现在的状况有点特殊,而且他上午为了躲他还翘了全部的课。纲吉担心山本会多想,毕竟是好不容易才哄好的。
狱寺在旁边,看着他慢吞吞地整理衣物,然后下床趿上室内鞋,抬手兜上了鞋跟。这些琐碎的事情,狱寺也能看上一整天也不觉得无聊厌倦,甚至还想亲手这般照料他的十代目。
但是,现在的十代目肯定不会接受的。
狱寺知道,长久以来格外注意自己在人类面前一举一动,担惊受怕被发现异常的吸血鬼潜意识里与其他人只能是疏离的。他必须待在安全距离外的位置上,情绪上才足够安全。狱寺也是如此,不过他是因为黑手党这一身份而对旁人万分戒备,久而久之厌恶起被人触碰和亲近。
然而,十代目对他来说是唯一的例外。
“十代目,您真的不再多休息一会儿吗?”狱寺不想他的十代目回去,他还想和十代目再多独处一会儿。反正他和十代目都完全不会听课,“还是等reborn先生回来吧……”
垂着眼,为掩藏私心,狱寺不敢再与十代目直视。
纯血种对狱寺心情一无所知,一窍不通。他虽各个感官都极敏锐,许多时候也能称赞一声体贴和细致,但对于那些他完全不曾拥有过或经历过的情绪和事情上,他又迟钝的令人无语。
比如之前那样冷处理和山本的事情。
比如现在对狱寺言辞中隐秘的恳求的无视。
“我已经没事了,狱寺君。”纲吉侧过脸,朝狱寺弯了弯眼睛。
“多亏了狱寺君,我现在状态不能更好了。”吸血鬼真诚道,“倒是狱寺君呢?要不要多休息一会儿?你本来就有点贫血,刚刚又被我吸走那么多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会头晕吗?”
虽说这次破戒是激情犯罪,但纲吉那时候还是理智尚存的,所以有克制地尽可能不伤害到狱寺的。而且,对纲吉来说,这样便足以令他心满意足了。他超级感激狱寺的。
“我完全没事的!”狱寺绝不可能承认自己不行。
“十代目——您再吸点也没关系的!”说着就要倾身而去,引颈受戮。
纲吉连忙摆手拒绝,扶着狱寺的手臂,阻拦了他。尽管已经下定决心做吸血鬼了,但纲吉是决心要做良善的有原则的吸血鬼。为此,他绝不会勉强任何人,也不愿伤害任何人。普通人如此,朋友们亦是如此,更别提是狱寺隼人了。
被拒绝的狱寺隼人不懂十代目的良苦用心,反而有些委屈。
在那双嫩芽般,一片柔软和明亮的绿眼睛里窥探到这点时,纲吉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笑容有些无奈。“之前就想说了……狱寺君真的一点也不害怕我呢,杜王町那时候也是。”
“妈妈和reborn后来有给你看关于吸血鬼这一种族的资料吧。也有跟你说过,我跟那些同类其实没什么本质区别,只是我格外擅长忍耐的吧……”在这点上,纲吉总是会有些丧气和气馁。他小的时候,也会畅想自己如果生来是人类的话,又是何种情形。
“但是。”纲吉深深吸了口气,“饿过头的时候,即使是我也有可能丧失理智,无差攻击人类的……所以……狱寺君还是要优先保护好自己。我……”
“十代目会想要吸别人的血吗?”安静听他说话的狱寺,突然打断问道。
“欸?”纲吉被问的一怔。
他虽然觉得自己以后是逃脱不掉这个的,但并未深入思考过。
“……或、或许吧。”斟酌片刻后,纲吉干巴巴的诚实答道。“虽然以后的主食还会是鹿血和血浆,但我再长大些……不论是主食还是辅食,食量都会变大的。”
到时候要怎么办呢?纲吉也没想好,他只知道他肯定不能只抓着狱寺一个人吸。不然,他一定会吸死狱寺隼人,或者连累他短寿的。这些太久远的未来,纲吉从来没有太过伤神的细致去想,诚如他从来没考虑过,长寿如他,终有一天在这世上会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那、您有相中的人选吗?”狱寺眼底似乎掠过一丝失望,又好像没有。随即,他又强打起精神,恢复往日里在沢田纲吉面前格外有干劲和活力的模样。“比如说,山本和笹川?”
狱寺提到山本武和笹川京子时的口吻很轻很轻,像空气里飘扬的尘土。
可听在纲吉耳中,恍若惊雷,他瞬间炸毛,矢声否认:“怎么可能!!!没有!!!”
“我我我我把阿武和京子酱当朋友的!怎么可能……”急切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因为纲吉记起,狱寺最初在他心里也是朋友的,甚至后来份量更重,在他们生死与共后。
“……”发现自己没有资格说这些话的纲吉,沮丧的低下了头。
他盯着自己鞋尖,垂着纤细的颈。他的背影看起来羸弱不禁风,随便可欺,细腻白皙的颈可是唾手可折。然实际上,这世界上真的能折断他脖颈的生物,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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