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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第2页）

这是严卿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多一句话。严父严母出车祸身亡，严瑶瑶的医药费就落到他的肩上，他很想抛下严瑶瑶一走了之，但是在病房内的严瑶瑶抱着严卿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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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以后仅有你了。”

很想一走了之，但她是他最后的亲人，流着一半同样的血脉。

严卿还是心软了，有时候人很奇怪，你会憎恶着一人，又担任起照顾她的责任。瘦弱的少年扛起家的重担，父母的白事均由他一手操办，亲戚们知道他还有个重病在身的妹妹，生怕被牵扯进去，都躲着两兄妹远远的。

因肇事司机无力赔偿，严瑶瑶需要一大笔的医药费，严卿就将住了十几年的老房子卖掉，老房子加上地段并不算很好，卖的钱并不多。严瑶瑶的病需要长期治疗，现在严卿已经支付不起下一次的手术费。

穆寒看到严卿沉默着，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的话，躺在沙发上，拉过严卿的手，说道：“头疼，帮我按|摩一下。”

严卿见穆寒嘴唇微微泛白，看起来真的有些难受，顿时也坐在沙发上，让他枕着自己的双腿，薄茧手指轻轻地摁揉妖冶青年的太阳穴，揉得很缓慢，力道不大不小，刚刚好。

穆寒眉头还是紧皱着，他不是装的，他是真的难受，喝了一肚子烈酒，还吹了一路夜风，呆在温暖室内，那种不舒服感才慢慢泛滥起来，充斥他整个脑袋。

“还难受吗？我下楼去帮你买点解酒药吧。”

严卿说着准备起身，他不怎么喝酒，所以家里也没备解酒药。

穆寒拉住他的手腕，抬眸，目光直直地看向严卿，如夜色下凉水，说道：“你在这陪我就行。”

似一眼就消弭心头苦涩，有忽而增添了莫名心绪。

穆寒闭眸，垂下眼睫，鞋子还未脱，大长腿搭在沙发椅柄外，双手交叉搭在小腹上，室内仅有老旧风扇偶尔发出咔嚓声，他很享受这种什么都不想的状态，安心且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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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想安慰一下严卿，慢慢的，穆寒还真的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

严卿喊了他两声，穆寒也没反应，起身给他盖上外套，就去卫生间洗澡，等他出来时，见穆寒还没清醒。

严卿走过去，手臂轻轻穿过膝盖后，轻松地将穆寒抱起来，他刚洗完澡，用的是冷水，身上还带着清凉水汽，熟睡中的人体温略高，对外界温度变化略微敏感，怀中的青年略微不适地蹙起眉。

严卿走向卧室去，帮穆寒脱去鞋袜，打来一盆温热的水，沾湿毛巾，动作轻柔地帮他擦拭手脚。

日光灯的灯管有些旧化，灯光朦胧地落到穆寒静谧低垂的眼睫，宛如一股轻纱，轻轻地罩在靡颜秾丽的脸上，弱化了平日里的放肆轻浮，有种难以言喻的稚气。

放荡任性的，贪慕虚荣的，无畏果敢的，率真的，撒谎的

就像一团藏满秘密的迷雾，严卿有些猜不透严卿，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让人难以捉摸，穆寒今晚让他动心的次数比相处的两年还要多，像是致命的毒花，艳丽却危险。

手指薄茧轻轻揩过穆寒的眉骨，刚要触及莹润如雪的脸颊，严卿又缩回手去，盖上薄被，转身就出去合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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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鸟在天台鸣啾，天空升起一轮红日，金灿灿阳光才给云层轮廓渡上光线，穆寒就醒来了，这一觉他睡得极好。

看了一眼身上，昨天那套衣服已经被换下，换上了宽松的白t恤和七分短裤，这幅打扮，还真有几分清爽大学生的模样。

能躺两人的床仅有他一人，穆寒走出去一看，果然看到严卿裹着一张薄被，躺在沙发上熟睡，蜷缩着身体，大长腿搭在沙发外。

只能坐四人的半旧布艺沙发，让一个身高一米九高大青年睡在上面，还是太过勉强了。

穆寒简单洗漱，换好衣服，拿了钥匙就下楼去，没有吵醒严卿。

等严卿醒来的时，饭桌上放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豆浆还有一份肉包子，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清澈日光照在白纸上，上面的字迹清晰明了，字条上还画着大大笑脸。

“严同学，不要忘记吃早餐。”

手机忽然收到一连串的转账短信，到账十万，还未等严卿细看，就跳出来穆寒发来的短信。

“昨晚的留宿费，不用还我。”

大概是猜想到严卿不会接受这一大笔钱，穆寒还在短信内，用括弧号多备注了一句，“你要是真的想还我，就努力赚钱吧。”

严卿站在饭桌旁边站了许久，从窗外的投射进来的日光仅照射在他手背上的黛色血管和青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妹妹的手术费刚好缺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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