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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我想过你。”
电话那头,传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
沈颐洲想,是否一切其实只是他的幻觉。
又或者,那些曾经存在过的东西早已随着时间消逝了。
他目光从那件烟灰色西装上缓慢挪开,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了电话里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而后就是呼啸的风声,混杂着她断断续续的回答:
“我现在就回家拿护照。”
-
ell在路上打来电话,问梁风为什么要推掉明天的活动。
梁风无法回答,只能说对不起。
她当然比ell更要知道那个活动的重要性,品牌方组织的线下活动,第一次邀请了她。有不菲的活动经费,也有很大的之后继续合作的可能。
她需要钱,她太需要钱了。
可在沈颐洲对她提出请求的那一瞬间,所有顾虑也可以在瞬间化为虚无的灰烬。
因他从未向她提出过任何的请求,更因她其实从始至终都亏欠他。
于是,一路出租车回到家里,梁风翻出了自己的护照。
最快飞去伦敦的机票,今晚还有两张。那个她从前绝不会去考虑的头等舱,在此刻被她毫不犹豫地买下。
而后,从柜子里迅速翻出一只包,证件、一些简单的衣物、充电器被丢进去,梁风拎起包,又看了一眼屋内没有未关的电器,而后便关灯走出了房门。
重新叫车去机场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心跳声大得出奇,她努力想克制地平息一下情绪,却发现根本是无济于事。
太多太多叫她足以发疯的情绪。
他父亲还好吗?他还好吗?
电话里听起来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她太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了。越是痛苦越是悲伤,他也就越会欲盖弥彰。
伤心吗?一定很伤心吧。
梁风还记得那年冬天时,他说要带自己去看他的父母。如果他真的完全不在乎他们,也不会说要带自己去见他们。
目光望向窗外逐渐暗下去的天色,眼泪无法自控地涌出来。
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可还是想立马飞到他的身边抱抱他。情绪愈发地喷涌而出,梁风粗糙地用掌心把眼泪擦干,不想叫别人发现。
约莫一个小时的车程,出租车抵达的机场。
梁风拎着包一路快走,顺利地过了安检。夜晚的机场依旧人来人往,梁风在登机口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才重新拿出手机,发现沈颐洲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问她回来的时间,他去接她。
梁风把飞机落地的时间发了过去,很快就又收到了他的消息。
沈颐洲:已经在机场了?
梁风:嗯,在登机口了。
沈颐洲:落地给我打电话。
梁风:好。
看不见情绪的消息,却叫梁风身子忍不住地发烫。
她无法否认,或许那些沸腾的情绪里,也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她又能重新见到他。
这想法叫她羞愧、叫她难以面对。
叫她清楚明白地知道,即使过去了那么久,她还是对他毫无抵抗之力。
梁风把手机握紧,目光看去时刻表。
强迫自己不要再继续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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