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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男主（第2页）

他吐字艰难，“我不会背叛你……”

“不要为将来的你做担保。”

深深的无力感袭来，汤文御叹了口气，“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让我娶你。但我们都清楚，至少父亲在世时，我做不到……”

许含真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解释，用手绢拍拍衣服，走出了花厅。

原本蹲在花厅角落的一个女人站起身，举着一台索尼微单，倒退着走在廖岚前方，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拍摄她从花厅的阴影里走到院中阳光下的广角镜头。

“这是导演鲁斯月，这个镜头正规来说需要铺轨道、架机器来拍，但用微单的话，省时省钱。”

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孟临君在柳英耳边轻声说道。

柳英不可思议，“这么拍也可以？”

孟临君无奈地撇撇嘴，“我们拍的是剧，小荧幕上看着还好。但哪怕是大银幕的作品，像《四个春天》，也是导演一个人用摄影机拍的呢。我们这剧剪辑用的还是老款的笔记本电脑呢，就靠李哥一人在那奋战剪辑。”

在捉襟见肘这一点上，剧组和月塘互不相让。

但柳英不放过任何一丝希望，她试探着问孟临君，“君姐？我看天也热，大家也想吃点冰冰甜甜的，要不我赞助你们剧组酒酿怎么样，只要给我家的酒酿在戏里露个脸就行，不需要主角说什么‘柳记酒酿真好吃’这种硬植入台词。”

孟临君噗嗤笑了，“植入没问题啊，让男女主都吃你家的酒酿好不好，再来个大特写？我们还愁没有足够的道具呢。还有啊，月塘你最熟了，你帮忙找一找有没有其他家老字号愿意赞助我们的，都可以来我们戏里植入。反正都是传统美食，在我们这民国戏里也不违和。”

柳英听此，恨不得立刻给他们对照剧本写个商业植入表，脑中也蹦出无数种植入场景：女主从女校放学后在自家小院悠闲地吃酒酿，端午节时汤家人的饭桌上摆着香喷喷的汪婆婆霸王肉粽，女主因偷吃高老太臭豆腐而被汤家长辈训斥，男主在女主逃离后将桌上的蟹壳黄烧饼捏得粉碎……

于奕坤和廖岚看完回放，过来询问制片人的意见。他们的加入中止了柳英愈加离谱的老字号植入想象宏图。

“君姐，我刚这场戏怎么样？第一场戏，有点儿紧张，我和斯月姐说了，再来一遍，主要把特写的那个机位给拍好。”于奕坤挠挠头，憨憨一笑。

孟临君爽朗一笑，大力一拍他的肩膀，“你俩不熟，所以第一场戏就让你俩演这场别扭的决裂戏。我觉得发挥不错，挺像一个想爱却没能力爱，有思想却无实际行动，懦弱犹豫的富家子弟。”

虽然在剧本围读时就已经和大家讨论过汤文御这个角色，但再次听到自己饰演的主角得到这样不太讨喜的评价，于奕坤还是消化了一会儿，转头问廖岚：“这场戏最后你为什么用那个眼神看我？是觉得我无法反抗父亲很无能？”

廖岚捂嘴笑着，说：“是觉得你太傻太自恋，你凭什么觉得我就非要嫁给你，非得吊死在汤家这棵树上？我对你失望，不是因为自己嫁不了你，而是觉得你本人太软弱，太不可靠。”

于奕坤厚唇微撅，委屈道：“我这角色这么讨人厌吗？”

孟临君赶紧给演员打气，“不完美，但真实。很多女人所爱的完美的男人，只是一个不存在的想象体。而现实里，更多男人能像汤文御这样的都算了不起了。他家世好、学识好、长得好，有一定的正义感，有追求自由的意识，有感知到他人苦难的敏感，但这些优点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长期臣服在父亲和宗族的权威之下。他本人真的想反抗吗？我看他本人潜意识里是维护这套传统的，只是后来接受的教育让他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套传统。真正让他痛苦的，不是失去许含真，是他自己在新旧两股力量之间的拉扯。”

于奕坤被几个女人围着，讲解如何剖析一个男人的心理。

廖岚气汹汹地补了句，“你可以去看看一些民国文人欠下的风月债，就更明白君姐说的话了，反正我当时看的时候，可气死了，说一套做一套的虚伪文化人。”

柳英不敢多嘴，她看这勉强二十出头的男演员塌着肩膀，眉头就没松过，眼神凝重而可怜巴巴。

孟临君最后总结了一句：“所以啊，怎么把这么一个男人内心的挣扎演绎得有感染力，就看你的本事了。他的爱是真实的，软弱也是真实的，魅力更是真实的，看你怎么演了！你可以挖掘他性格的复杂面，但记住，你是男一号，男一号性格再复杂，就算不让人赞美高尚，也不能被所有人唾骂到烂泥里。别丧气啊，拿出你谈恋爱时散发魅力的自信来！”

于奕坤更萎靡了，被勾起伤心往事。

“姐，我第一次谈恋爱就被甩了，没有自信可言。”

孟临君一愣，咳嗽几声，揭过这一茬。

意外听到男明星感情史的柳英一缩肩膀，吐吐舌头，装作欣赏脚边一株盆栽的样子。

两个主角被导演鲁斯月叫过去走戏，孟临君也上去讲戏，柳英一人又回到长廊下看剧本。

她戏瘾大发，不断来回代入男女主角，嘴里嘟哝着台词，神情也随着剧情起伏而不断变换。

幸亏她对着墙壁，无人看到她的独角戏。

她的台词正读到一半，被手机震动声打断，一时没出戏，缓缓神后，才打开手机。

是令祯发来消息。

【令】：你在哪？

一瞬间，柳英恍惚感觉令祯来自另一个遥远的时空。

【666[钞票]】：在看男人如何演男人。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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