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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宿宁不成想写得好也不行写得不好也不行,这中间的分寸实在难拿捏,她也默了半晌,而后小心翼翼地讨好道:“再写一次?”
谁知晏羲和冷笑着看向她,勾着戏谑的嘴角,眼底没有半分笑意。
“再写一次?”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孤方才不是给过你机会了吗?”
她心底升起的那簇火苗一下浇熄了下去,小声嘀咕道:“不写就不写,总是凶巴巴的......”
晏羲和:“......”
他没和她再多计较,冷冷抛下一句:“站在边上看着。”
说罢,便兀自提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再理会于她了。
梁宿宁只好拿着墨锭,一边磨墨一边看他写字,其实她早有此意,毕竟晏羲和现下笔下写的全是律例相关的文字,她早就想一窥究竟。
奈何她拾回去的那几章,相比于完本律文实在九牛一毛,但仅仅是那么几页,却也足以能窥见其中利害。
不过好在,比起八年前,她并非单打独斗,晏羲和在这她与梁府都不在的这八年里,接下了他们的任务,带着他们的律文砥砺前行,既是如此,那他们就不是单打独斗。
只是这八年,似乎也把他的性子磨得不成样子,他眼中再无光亮,什么时候她能再见到如当初一般焕发生机的小少年呢?
晏羲和感觉到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由抬头去看,却看见她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可以称的上是......怜爱?
他略感不适地蹙起剑眉:“何故如此看我?”
梁宿宁回神,忙避开视线,遮掩道:“民女失神了,一时冒犯殿下。”
晏羲和却不以为意地问道:“你向李嬷嬷问了我的事?”
梁宿宁心思被戳破,定在原地,却又马上反应过来,是了,刚来行宫的时候,他便疑心于她,派人盯紧了自己。
现在知道李嬷嬷是细作的事,自然会旧事重演,实在没有什么好令人奇怪的,不然又怎会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来帮她支走李嬷嬷呢?
梁宿宁没得遮掩,便只好坦然点点头:“殿下会怪民女吗?”
“一些旧事罢了,你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所谓?”
他对她知道了这些事后,似是并不在意,可是当年在冷宫中,两人相处了这般久,却从未听他自己说过关于进冷宫原因的任何一个字。
梁宿宁有些奇怪,他小时候还不想让她知道,八年过去,倒是转了性,难道是不在意那些事了吗?
“殿下这一路走来,实在不易。”梁宿宁叹了口气。
晏羲和像是在说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一样:“谁又能真的如意?”
她沉默下来,确实是如此,李嬷嬷、晏羲和、爹爹、梁家甚至是她,又有那一个过得容易了?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想到梁家,她思绪便飘了很远很远,像是飘回了八年前。
八年前,也是延德二年的时候,那是她刚入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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