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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第2页）

玉笑在桌上铺上宣纸，欢枝在一旁已磨好了墨，穆双安尚不动笔，只静静看了她半晌，突然问道：“你是几岁入的宫？”

欢枝道：“回姑娘，奴婢九岁便入了宫。奴婢的父亲是个秀才，常年中不了举，弟妹众多，家里嚼用不开，又正好赶上选拔宫女，奴婢便入了宫，刚入宫就分在了庆桂阁外院洒扫。”

外头突然传来良音打骂小丫头的高声，又“我原来伺候慎丰公主时起容得你们这般没规矩。”穆双安眉头微微蹙起，玉笑嘟囔道：“好几天不见人影，见着就是打骂旁人，真个比主子还主子呢。”

欢枝笑了笑，道：“良音姐姐不比旁人，她是吕姑姑嫡亲的侄女，我刚入宫时她便已是二等宫女了。原被挑去伺候过慎丰公主，慎丰公主出降后才又回了庆桂阁。

穆双安冷笑：“原来她原是伺候过正经主子的。怪道看不上我呢。”

欢枝吐吐舌头：“良音姐姐心气高，性子傲，这点倒是随了慎丰公主。”

穆双安道：“除了你与良音，其他人之前也都是在庆桂阁做事的么？”

欢枝笑着摇头：“庆桂阁常年无主，所需宫人不多，还是姑娘您入宫后，才从各处抽了些人手过来。”

穆双安颔首，各人在宫里浸淫数年甚至十数年，各有人脉，又问：“我对吕姑姑不甚了解，不知吕姑姑原先在哪些宫里做过事？”

欢枝想了想，道：“吕姑姑应也是自幼入宫，之前不知，只是听说后来当今皇后娘娘刚做四皇子妃时，吕姑姑去充过一段时间的教引姑姑，指点皇后娘娘宫中规矩，后来又去伺候过福柔长公主。”

“宫中如吕姑姑一般德高望重的姑姑想来不多吧？”

玉笑跑到外间抱过来个小叽子，请她坐下，自己又跑到一旁托着腮：“你多说些，我们刚进宫，什么也不知道。”

欢枝好笑道：“阳光下的事藏不住，这些事只需过得几天就都知道了。吕姑姑因做过皇后娘娘和福柔长公主的教引姑姑，地位很是不一样，与她一般的人虽不多，也是有的。”

“不说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老姑姑，就是司宝司司正霍姑姑也体面的紧，先帝时曾是御前的一等宫女，识文断字。还有御膳房的任姑姑，听说以前还当过皇上的奶姑姑呢。这些姑娘日后就都知道了，只有一点，”欢枝吐吐舌头，声音略低，“姑娘别在吕姑姑跟前提起霍姑姑。听说两人自年轻时就有些龃龉，很是不对付。”

几人说话间，梦凉端了碗银耳莲子羹走了进来，她眉眼皆带笑意。

穆双安接过来饮用几口，笑道：“梦凉好手艺，滑滑糯糯的真好吃。”梦凉笑着点头，又去替她铺被，欢枝忙过去帮忙。

玉笑嘟着个小嘴，心头又实在是顺不过气，忽眼神一亮，小声道：“姑娘，咱们还跟小时候一样，拿个麻袋给她套上，狠狠给她揍一顿，怎么样？”

穆双安失笑：“果然说你我一心呢，不过这事连做两次只怕不好，我得先把左松那厮给收拾了。”

玉笑一噎，又道：“那便这般忍着她么？整日里不干正事，光骂这个打那个的。我还听说她到处与人说小姐的坏话，小姐明明未曾打骂过人，她非说她整日挨打受骂的。好些不知情的还以为小姐凶如猛虎，恶似夜叉呢。”

静川是个稳重的，从不嚼舌根，此时亦忍不住小声道：“小姐，良音此人乖张，又恶语中伤，实在不可再做忍让了。”

穆双安道：“我已宽容忍耐她许多。若她安安分分的，自然无事，若还是不知悔改，也自然有收拾她的时候。”她说完站起身，揉了揉手，“我今夜还有要事呢。”

玉笑一脸兴奋，静川却有些迟疑：“小姐真要去？这可是在宫里。”

穆双安道：“我行事小心些，保准不叫旁人发现。他左松下局套我，实在是欺人太甚。

穆双安今夜轻车熟路遣进了观星台，因着头前已来过两次，她一路奔向露台，果见澄明子立在露台之上，风吹发动。

她迅速从腰后抽出麻袋，悄然向他接近，而后猛地一跃，将麻袋直朝他头上套去。澄明子头未返，身先动，疾速避开，无奈他这两下子早在穆双安意料之中，麻袋口正在那处等他。

他被套在麻袋之中，如今宫里头谁会这么大胆做这事，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麻袋中传出他闷闷的声音：“双安，你听我说。”

穆双安哪里愿听，举起双拳就朝他身上捶去。打了半刻，她倒是舒心了，却忽听底下传来一声尖啸。

她登时立住，那叫声越来越大，似距离她们越来越近，穆双安想起李延年口中说的怪物，心中涌起浓重的不安。

麻袋中澄明子急道：“快，快将我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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