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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莺用心感受着军队里的一切。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叫她练《风林火山》其实很不合适,因为她对行军打仗、驰骋疆场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军队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一堆玩偶,还是她不喜欢的那种。
至于战术,她就更不懂了。陆菲菲教过她不少,但陆菲菲自己其实也只是一知半解,真正的核心思想需要靠她在实战中领悟,在血与铁的磨练中总结出来,而不是单靠纸上谈兵,因此天赋和悟性是十分重要的。
“气没有形状……没有形状的气要怎么用呢?”唐莺冥思苦想。一切战术都需要靠士兵来完成,把士兵全部变成原始的气,交织混杂在一起,“军争法”的战术就用不出来了。
她心念一动,场上的军队开始像气化的干冰一样分解成气。看着士兵渐渐缩小消散的身体,唐莺忽然恍然大悟,激动地站起来:
“无形之气……就是,啊,就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是多多益善……不对不对,我好像明白了!”
“怪不得‘诡道’比‘军争法’难那么多,原来不是数量、也不是战术,而是变化啊!无穷的变化……一支军队的人是固定的,五人为伍,十人为什,可是当士兵变成气之后,就没有人,也没有数了!”
“人可以变,数可以变,术可以变,一切皆可变……这就是‘诡道’吗?”
唐莺再次盘腿坐下,调整呼吸。现在,军容肃穆的大军已经变成了成团的气,包裹在她身上,她双手结印,打出了手决,对军队发出指令:
“全军冲锋!”
指令一出,只有一部分气冲了出去,还有相当大一部分气原地徘徊,然后到处乱跑,甚至还有后退的。唐莺见无形的军队瞎冲瞎撞,仿佛尾巴上挂鞭炮的老鼠,连忙再次下令,要求全军集结,结果冲出去的那部分过了半天才跑回来,自己身边的那些也是搅和了许久才恢复原状。
“这不行啊,这要是在战斗,我早输了。”唐莺垂头丧气。
她又重复试了几次,军队越跑越乱,根本不听她指挥,别说是去攻城略地、浴血杀敌了,就算是保持阵型走出一米,军队都做不到。唐莺顿时感觉到有点气馁,这种情况像极了她初学“军争法”时,士兵把进攻理解成撤退的样子。
外化的气,和体内运行的气操控方式完全不同,当气打出到外界后,要面临极为复杂的环境干扰,温度、压力等因素都会成为限制气运行的因素,就算是修炼《风林火山》的唐莺,也很难做到在复杂环境下自如地操纵气。
“先不管,我试试看能不能直接用。”唐莺闭住气,激活了“诡道”。
毫无疑问,在她的强行激活下,“诡道”退化成了军争法,一个个士兵重新凝聚成型,手持战戈长矛立在唐莺左右,蓄势待发。她只好无奈地放弃,转而另想新方法。
就在这时,藏在她衣内袋的花瓣亮起,陆菲菲的声音传入她的脑海中:
“你在面壁室里做什么?怎么那么大动静?”
糟糕,玩得有点太嗨了。
唐莺急忙跟陆菲菲解释,说自己是在尝试使用“诡道”,结果失败了。陆菲菲叫她别心急,饭要一口一口吃,功要一天一天练,急于求成等于揠苗助长,终将功亏一篑。
“可是,师傅,我似乎有点知道诡道该怎么用了。”唐莺有点兴奋。
“你具备使用诡道的条件,但不懂诡道的内涵……”
“风、林、火、山是有型之态,气是无形之态,以有型化无形,以无形塑有型……气是目的,而非过程,事物的状态变化是像水一样流动渐进的,水可以变成汽,可以变成冰,可以进入杯中,可以淌入江河,一时有一时之变化,而无定式之说。”唐莺一股脑地把作者的话背给陆菲菲听,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你悟了?这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陆菲菲有点吃惊,“你用一次诡道给我看看。”
话音刚落,陆菲菲出现在唐莺身侧,伸手拍了一下她。唐莺惊愕地回头,张口结舌,面对陆菲菲的测试,她只能如实说道:“师傅,我……用不出来。无论我怎么用,都无法自如地指挥气。”
见状,陆菲菲直摇头,说:“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到这些话的。你说你用不出来,那很明显,你还是没掌握到诡道的要领。”
“诡道的要领,对于心性狡诈、心思缜密、喜欢出奇制胜的人而言更好领悟,而对于像你这种淳朴天真的人则难度颇高。”
唐莺只好承认,她刚刚说的那些,是别人告诉她的,而她自己刚刚所领悟到的,是“一切皆变”。
“很好,你知道了‘变’,就可以往深一步想:为何而变?”陆菲菲提点她。
“为何而变……”唐莺闭上眼睛。她知道陆菲菲正在启发她领悟《风林火山》的心法,这必须靠她自己去悟,靠实战去积累总结,假如被直接给予答案的话,就算能用出诡道,也不过是依样画葫芦,打一通套路罢了。
“你刚刚说了‘水’。现在,你把你的气想象成水。”陆菲菲引导她。
唐莺放松全身,气沉丹田。所有的士兵身体开始融化,彼此交融在一起,凝聚成为浩瀚的江河,浪涛奔涌,在周身激荡。
“当水遇到高山阻挡,该如何做?”陆菲菲运气,在身体周围凝聚成一道坚实的防御壁障。
“会……绕过去。”唐莺让江河流向前方,在碰到陆菲菲壁障时,绕了过去。
“当水遇到刀剑砍劈时,该如何做?”陆菲菲抬手,对着唐莺挥出掌刀。锋利的掌刀撕开空气,直取唐莺面门。
“会……”唐莺见陆菲菲突然发起攻击,心慌之下,化为水的气又开始出现人形,要变成士兵冲过来阻挡掌刀。
“水!”陆菲菲提醒她。
唐莺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慌乱,出现人形的气开始恢复流淌,凝聚成一汪清泉,在掌刀前旋动着。掌刀落入清泉中,犹如射入水中的箭,被迟滞得失去了冲力,轻飘飘地瓦解了。
“很好,但这不是诡道。你在用初学军争法时的运气术对抗我。”陆菲菲表扬了一句,“现在,我要用神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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