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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时悦说：“不，就我一个人。这边离我公司很近，肚子饿了来吃饭。”　　许幼鸢看了眼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马上就到了，约会对象随时都会出现，碍事的小孩不仅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兴致勃勃地聊起天来。聊之前“重塑宇宙”载具的事，聊许幼鸢的近况和接下来的打算，一副人小鬼大，和同龄人交流的语气。　　许幼鸢随意敷衍着，并不想和多年不见好友的小妹妹说太多，直接丢给她一句：“你不是要去吃饭么？”　　“对，开了一早上的会，眼睛都直了。你想吃点什么？”时悦熟练地将点餐屏打开，琢磨起菜单，“他们家的糖醋小排和沙蒜面都是特色……再来点青菜和一个汤就好了吧，咱们俩也吃不完太多。”　　这是什么意思，已经默认两人要共进午餐了吗？许幼鸢保持着微笑的弧度没有垮下来，相当服气，语重心长地对时悦说：　　“好，姐姐的确是在相亲。乖，别捣乱，回头姐姐再请你吃饭。”　　时悦将点餐屏关了，一双大眼睛无比雪亮：“还真是来相亲的？那我更不能走了。”　　许幼鸢假笑假温柔道：“嗯？为什么呢？”　　“相亲对象都是不认识的人，怎么能凭一面之缘就确定关系？万一遇到奇怪的人，我也可以保护姐姐。”时悦说得非常认真，“如果是个正常人，我还能帮姐姐参谋参谋。多一双眼睛瞧着，能看得更全面一些。”　　死小鬼，别多管闲事了好么？　　要不是发小的妹妹，许幼鸢早就直接撵人了。　　“姐姐这把年纪了，什么人没见过？”许幼鸢呵呵笑，“再说了，不是什么陌生人，是，嗯，我以前的同事，老相识了。”　　“是么，原来是同事。”时悦好奇问道，“姐姐你今天的打扮十分花心思，还准备了礼物。”她看一眼放在许幼鸢沙发边上包着靛青色包装纸的精致盒子，“看来已经不是好感这么简单了吧？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我们这么优秀的姐姐动心？”　　不仅多管闲事还挺八卦。　　许幼鸢想到吸血鬼，忍不住嘴角上扬：“大家都是普通人，只不过有些缘分。”　　话说出去后，许幼鸢很快反省自己，感觉“有些缘分”四个字老气横秋，把她整个人衬托得像是二十世纪出生的人。　　“缘分？老同事的缘分？”　　“还有点儿默契吧。”　　“心灵相通的那种？”　　八卦就算了，居然这么锲而不舍地追问？　　许幼鸢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儿奇怪，目光没动，将握在手里的手机解锁，啪啪啪打了一行字，发送给吸血鬼。　　吸血鬼是她最近的联系人，这一发盲打技术是在以往一开就是一整天无比繁琐的会议年代练就成的，这部手机跟着她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会议，许幼鸢可以一眼不看连打一百字没一个错字。　　表面上敷衍着时悦，手下发信息给吸血鬼：　　“到哪儿了？”　　信息发出去之后一秒钟，时悦口袋里传出“吱嘎”一声类似开门的手机铃声。　　在许幼鸢如火一般的目光注视下，时悦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解锁，看了两秒钟，一秒回复，发送。　　许幼鸢的手机震动了。　　她都没将对方的回复点出来，从刚才开始，她藏着火气的双眼一刻都没有从时悦的脸庞上移开。　　难怪！　　将手机拍在桌上，许幼鸢盯着时悦：“耍人很有意思？”　　时悦正要说话，许幼鸢“腾”地站起来，桌子几乎被她拔地而起的动作撞歪，“咣”地一声，桌面上装着柠檬水的杯子和盘子碰在一块，流了一地的水。　　“许幼鸢。”时悦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没能把人留住。　　许幼鸢拎着包，头也不回地冲出餐厅，一团火从心口烧到头顶，高跟鞋的鞋跟都要被她踩断。　　这特么的是什么倒霉狗血八点档的剧情！她居然和一个小她十一岁的小鬼上床了！　　不……重点不在小十一岁上面！重点是，这个人是她发小的亲妹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屁孩！　　她早就该想到，能起“等离子带花奶油蛋糕”这种二缺的昵称，能是什么样成熟的大人！　　许幼鸢狂奔到餐厅大门口，看着街上来往的车流，发现自己不该在这儿。她是开车来的，通往车库的电梯在餐厅大堂里。　　干！　　从这儿打车回去的车费实在太贵了，理性告诉许幼鸢，她只有往回走这一条路。　　方才站起来的时候太猛太没计较了，大腿撞在桌边，巨痛！低头一看，擦破皮流血了。　　这是什么倒霉日子！　　许幼鸢硬着头皮往回走。　　时悦站在餐厅门口，手里拿着许幼鸢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制作，还亲手包装的礼物，说：“你落下东西了。”　　许幼鸢没理会，从她身边走过，乘电梯下到停车场。　　到了停车场坐入车中，车厢内的画面让她无法不想到和等离子带花奶油蛋糕在风暴中驾车疯狂逃跑时的一路春光……　　有一种乱伦的羞耻感闷得她几乎要喘不上气，恨不得当场自爆！　　将车里的音乐放到最大声，震耳欲聋的乐声能将污秽的心洗涤。即便洗涤不干净，起码能暂时盖过去，别一遍遍细节在那儿自我播放。　　轰向地面，沿着通向都市　　到了博奥轩，停车场全满。　　无人驾驶的智能车辆可以设置自动找地方泊车，泊好之后会将定位发到车主的手机里。　　许幼鸢这智障车辆没这功能，只能靠她自个儿停。　　让时冶下车先去和阿杆她们汇合，她停完车就去。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下车之前时冶问她。　　“什么怎么想？”　　“和小悦的事啊。”时冶说。　　“……别费劲说媒了好么，你怎么有这嗜好。”许幼鸢道，“你妹就是我妹，你会和自己的妹妹谈恋爱吗？”　　“可是在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之前不也对她挺有好感么？说明内心深处你们是合拍的。你不是想要找回恋爱的感觉吗？”　　“是得找，可我也不能找个小孩儿吧？你和我同岁，知道咱们这个岁数想的是什么，做什么事都分秒必争，没时间浪费了。是，我是想找个人谈恋爱，可也不是随便找个就行。年龄越来越大，时间成本就越宝贵。我想找的这个人除了可以恋爱，可以给我做恋爱游戏更多的灵感之外，我希望她本身就是个可以长久交往，适合与我过日子的人。现在找不到没关系，我能等。”　　车开走了，时冶心中略略怅然，到了博奥轩内的包厢，阿杆江蕴她们已经等不住开吃了。　　“小悦呢？”时冶发现她妹不在。　　“啊？她不是一直和你们在一块儿么？”江蕴说，“之前在咖啡厅的时候就去找你们了，后来本来让她和我们一块儿过来，她正好在外面打电话，说一会儿跟鸟姐的车来。结果你们没碰到啊？”　　“什么？在咖啡厅就找我们了？”　　“对啊，看你们去卫生间那么久没出来，捞你们去了。”江蕴贼贼地笑。　　时冶呆了一呆，缓缓坐下，自言自语道：“我靠，那不是都被她听到了么？”　　“听到什么？”　　时冶没回答，喝杯水压压惊。　　“没事。”阿杆安慰她，“跟她说过博奥轩的地址了，这么大人丢不了。”　　周末时分，城市娱乐中心的交通可以轻易让手动驾驶者崩溃。　　最深15层的地下停车场早就已经被塞得满当当，入口全部关闭，许幼鸢得自个儿沿街找漏，开出快两公里才在一个酒店的地下6层找到个位置。　　下车的时候时冶打电话过来，她一边拿包一边怼回去：“快了快了马上就去，你们先吃别等我了。”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就挂了。　　从停车场出来，看了看手表地图，离博奥轩23公里。这种距离很尴尬，这个点钟这块区域这点路程约车的话没人会接单，如果步行过去的话又累个半死，得走好久。　　许幼鸢沿着街边走，想要看看能不能走好运捡一辆无人驾驶的出租车。　　走了三百多米，别说出租车了，街道上的所有车都被堵在原地，动都没动过。车内的车主们都用羡慕的眼神看向许幼鸢。　　许幼鸢却很痛苦。　　暗厢的体感芯片完完全全模拟所有感官就算了，暗地里作弊提升体感强度也没什么好计较，可能不能把感觉全都留在app里？两天了，她还真实地腰酸腿软是什么意思？她绝对不承认是自己年龄大，且很久没运动的锅！肯定是体感芯片测试没做好，超出了用户所能承受的范围。　　想到此处，许幼鸢忽然停住了脚步。　　测试？超出承受范围……　　她诡异地停在人行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发直望向车海。　　一辆黄色的共享电动摩托车突突突地晃悠到她身边，停下。她回头看，和时悦对视。　　“上来不？”时悦的脑袋向车后座偏了偏。　　许幼鸢没搭理，将包往肩头提了提，加快脚步。　　“还有两公里哦。”时悦慢慢地跟在许幼鸢身边，突突突突。　　许幼鸢从人行道上下来，要过马路。　　电动车绕着她拐8字型，突突突突突……　　许幼鸢一根青筋炸起来，拎住时悦的后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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