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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第2页）

“任何一个不学书法的人都比你写得好吧林珺。”

......

孙芸在一旁笑了起来，说起自己以前学舞的血泪史，什么被老师压筋啦，做体能啦，文艺汇演啦，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林珺就说起认不全谱，练不会曲子......

反倒是祝希青这种画画天赋型选手，在课外班上没遇到什么困难......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唐心怡看了看笑着的祝希青，这人面对别人的时候永远是淡淡笑着，很礼貌，不多说一句话，不会让你难堪，但也不会走近。这是第一次唐心怡看着他情绪比她见过的任何时候都大，显得跳跃，显出生机。而自己那些可有可无的靠近，甚至一点波澜都不会起。

而林珺呢，林珺坐在那里他就会向她走去。

凭什么这个人总是轻易地就拿走了，凭什么总是这个人？

唐心怡深深地看了一眼林珺，回班去了。

……

“奶奶走吧。”林珺带着林生出门的时候徐梅和祝希青等在门口。

高伟或许是第一次当班主任的缘故，每个家长都聊好久，林珺看着他从家长工作聊到亲戚，无所不聊，比查户口还细，和林生聊完后还用一种大人对小孩的怜悯眼神看了看林珺，小孩笑着挤出一句：“老师再见。”再次飞奔出去。

林珺上前挽着徐梅的胳膊，祝希青挽着另一边，正要出楼门，张莉从楼上下来了，

“祝希青奶奶，你们是一家的啊。”张莉看着两小一大说着，

“都是我孙子。”徐梅笑了笑，

“之前听小孩说，我还以为只是邻居呢，那你们走啊，我还有点事。”张莉说着就拿着一堆资料往尽头的办公室走。

“老师再见。”

“这下我班主任不会再盯着我和祝希青了。”回家的路上林珺对徐梅说着，祝希青和林生跟在后面，爷爷指着这条街的建筑和祝希青说历史，什么他那个年代这里还建着工厂啊，他以前给别人搬麻袋卸货啊，祝希青认真听着，时不时问一句。

“老师盯你干嘛？”

“可能我老和别班玩，很少和自班玩吧。”林珺脑海里浮现了高伟的形象，这种老师一般喜欢那种看起来很重视班集体的人，喜欢奉献，喜欢什么都往自班揽，对于游离在外的人，肯定要想办法帮忙“融入”到班里。

但这样的大人总会自以为是，以为所有安静的小孩都没有朋友，认为所有没父母的孩子都“可怜”。林珺知道这没什么，这是大伙道德感的通病。

也正因为有愿意伸手的这些人，微弱的关心也算关心。

……

这学期很快就就进入尾声，一切活动都结束了，剩下一个多月老师开始复习期末考试，林珺和祝希青也又在张莉那里做了两套卷子，林珺也还是下课发呆或是做题，经常有同学来问题或借作业，逐渐和班里的同学认识了。

而祝希青稳坐九班老大张莉的课代表，逐渐成为主心骨，下课更忙了，经常往办公室跑，闲暇的时候如往常一样看书或是画画。

第一学期的时候，大家对于学习成绩这种事情还是很在意的，期末考试周大多数人都在认真复习，除了一些初一就开始学会抽烟，学会呼兄喝弟，跟着打架的，这是另一种意义的“风光”。

……

“下雪了！”有人惊呼一声，大家就往窗外看去，雪花已静静落了一层，照的世界通亮，大家在枯燥的复习时光找到了乐趣，一下子班里吵闹起来，

今年的平城十二月就开始飘雪，这里冬天冷得刺骨，阴冷干燥，教室的暖气都在两边靠墙，一下课所有人都挤过去暖手，这个年纪的小孩时常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臃肿，常常不穿棉裤也不穿毛裤，那种穿的厚厚的形象在他们眼里都很难看，虽然冻得脸通红流鼻涕，但还是不穿。林珺是个非常非常怕冷的人，早在十一月底刮寒风的天气，她就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毛衣套卫衣，秋裤套毛裤了，而现在校服外面套着厚厚的羽绒服，无论什么时候都戴着奶奶织的那条棕色的围巾，出门跑操也要戴手套。

反观祝希青，冬天只在校服里面套卫衣和秋衣，最多脖子上裹一条和林珺一样的围巾，有的时候林珺怀疑他冷装不冷，但是对方的手碰一下她的额头，还是温热的，她才相信是真不冷。

这节下课是大课间，外面下雪大家是十分兴奋的，以往下课揣着手放在兜里昏昏欲睡的林珺这会都和孙芸出来看雪，一朵小雪花落在她手套的毛绒上，能看到六角的晶莹，很快就消失不见。

一瞬间操场上挤满了人，拿着雪球砸人的，在雪地里一群人拉着一个蹲着的假装滑雪的，围在一起堆雪人的，静静站着看雪的，

感觉脖子一冰，紧接着有雪球滑下来，在林珺的后背化成水，林珺转头一看，孙芸带着坏笑把一个雪球扔进自己的脖子里了，林珺一转身孙芸就开始跑，

“孙芸！”林珺摘了手套，弯腰抓起一个雪球就追着孙芸跑，两人绕着操场转圈，林珺一把抓住孙芸就往里塞了一个雪球，两个人撑着树笑得上气接不上下气，周围都是打雪仗的人，林珺被砸了几个后就开始和孙芸和大家大乱斗了，九班的一堆人也加入进来，邓元斌、赵博这几个平时问林珺题，借作业的同学，还有林珺前后桌的男生女生，一群人笑着喘着气，所有人的脸都冻得通红，手里却不断不断地拣雪球见人就砸，

林珺看到黑色卫衣帽子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起来往来人的后脖颈扔了一个雪球进去，马上就要跑，黑帽子缩了一下脖子，一把搂过林珺的脖子，祝希青本来就比林珺高一个头了，力气也比她大，林珺整个人就被拉过去，头低着，温热的手捏上了她的脸，轻轻掐了一下放开，“林珺！”

林珺趁他放松放开了他的手，转身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男孩笑着弯腰捏起一团雪追过去，带着无所顾忌的，明媚灿烂的洁白少年的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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